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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.「通往未来的舞台」

离开教学楼,一行人穿过正在表演话剧的中庭。</p>

挺拔的榉树夹着自校舍延伸而出的走道,树下整齐排列着学生们开办的露天摊贩。</p>

炒面,章鱼烧,华夫饼,烤年糕,烧鸟,拉面……揽客的学生,和就地站着吃的普通游客,让气氛显得有如祭典一般热闹。</p>

戴着「文化祭执行委员会」袖章的学生来回巡逻,提醒大家注意消防和食品安全。</p>

“谢谢惠顾——”</p>

真澄买了六串盐烤的葱烧鸡肉串,每串100円,放在纸杯里打包好。</p>

表面肉眼可见烤得很焦,但总比半生不熟地吃下去要安心。</p>

“嗷呜——嚼嚼~”</p>

和他一起排烧鸟摊的海月吃得很快,眨眼的功夫,纸杯里就只剩下光秃秃的竹签。</p>

看她餍足地眯着双眸,真澄不由好奇道:“吃得很香嘛,你买的是什么部位的肉?”</p>

“白子。”海月淡然回答。</p>

“诶,这样。”</p>

回答稍微有点出人意料,不过烤白子本就是很常见的烧鸟串,真澄于是轻轻点了一下头。</p>

“上次吃了……鲷鱼的……所以也想尝尝……其他的……”</p>

水母少女舔了舔唇角,烧鸟的油脂蹭到唇瓣,闪烁着蛊惑的油光亮泽。</p>

脸上的表情用十分不恰当的比喻,就像是初尝禁果的少女,品味到了那种愉悦从而不能自已。</p>

“原来如此,不过烧鸟的烤白子,和鲷鱼白子不太一样哦。”</p>

“不一样……吗?”海月疑惑地歪着脑袋。</p>

下一刻,她突然捂紧嘴巴,从齿缝溢出“呜诶诶”的声音。</p>

“怎么了?!”真澄担心地问。</p>

“有点……恶心……”</p>

水母少女脸色难看。</p>

是因为一口气吃了太多油腻的东西吧?这间烧鸟摊是重油重盐,火候很猛的风格。</p>

“你还好吗?羽川。”</p>

“水。”</p>

“哦,你等下。”</p>

真澄拉着少女来到和中庭有段距离的无人长椅,让她在长椅上坐下后,独自走向自动贩卖机,买了一瓶矿泉水,拧松瓶盖后递给她。</p>

“给,慢点喝。”</p>

“嗯。”</p>

雪白的手指从卫衣袖口探出来,海月接过了矿泉水,却迟迟没有喝。</p>

“怎么不喝?”真澄问。</p>

“刚才……吃得太快……直接就吞下去了……要是在肚子里游泳……该怎么办……”</p>

水母少女表情认真地担忧着。</p>

“不会有这种问题啦。”真澄感觉好笑似的嘴唇微弯,温声安慰她说。</p>

“话说,上次吃天妇罗的时候不也好好的吗?”</p>

“那个的口感……和这个不一样……直接就从嘴巴里……滑进去了……”</p>

“啊,我懂。”真澄点头,“鱼白口感很细滑,处理好的话,味道也不是很重。”</p>

“嗯……不过刚才的味道……我也不讨厌……”</p>

海月微微蹙着眉角,把她像小动物一样可爱的别扭模样看在眼中,真澄笑着开口说:</p>

“是吗,你要是喜欢吃白子的话,下次和我说,我买给你好了。”</p>

“什么的白子……都可以……吗?”</p>

水母少女直勾勾盯着他。</p>

“呃,差不多吧,但太贵的我也买不起,像野生河豚还有真鳕鱼的。”</p>

“普通的鳕鱼,或者价格亲民的真河豚倒是没问题。”</p>

真澄想了想,说:“不过鳕鱼和河豚现在都没到产卵季,天气再冷一些,彻底入秋后,差不多就到鲑鱼的时令了。”</p>

寒露过后,9-11月是北海道白鲑的渔获旺季,称为「秋鲑」,无论是肉质弹软的鱼肉,红宝石一样颗粒饱满的鲑鱼籽,还是细滑丰腴的鲑鱼白子,都是值得品尝的美味。</p>

从便利店买一盒北海道产的生鲑鱼白子,只要两三百円。</p>

“……你觉得怎么样?”</p>

“嗯……真澄……就可以……”海月含糊地点着头。</p>

明明刚才还一副跃跃欲试,想品尝更多鱼白的水母少女,此刻听着他说的内容,显得有点兴致缺缺。</p>

“动物……都要到季节才有卵和白呢……”</p>

她轻声呢喃,语气听起来好像是在感叹。</p>

“是啊,毕竟动物发情期都是受季节性控制的。”</p>

“可是人类……就没有……什么时候……都可以……”</p>

“诶,嗯,是这样没错呢,因为是高级动物吧。”因为自己也不是什么生物学家,真澄随口敷衍道。</p>

“想吃的话,就再耐心等一等吧。”</p>

“嗯……我知道了……”海月轻轻颔首,“我会……忍耐……”</p>

总觉得有点微妙和奇怪,不过相处这么久,真澄已经习惯水母少女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为模式了。</p>

她大概真的是一只不会游泳的水母灵魂,转生到了人类少女身上吧,轻作家宫泽真澄不负责任地猜想。</p>

“——真澄哥,你们在这里啊。”</p>

手里捧着碗热气腾腾的拉面,千爱笑逐颜开朝这边走过来。</p>

“喔,你们买了拉面啊。”</p>

“嗯。”麻美点头,“凛音说这家拉面很好吃。”</p>

“诶?”真澄错愕,“学校开的拉面店吗?”</p>

“是柔道部的社团摊位。”</p>

凛音慢条斯理地解释:“他们每年都是摆拉面摊,据说是从第48任社长开始,他家里开拉面店,闲暇时就教部员做拉面,一届一届把手艺传了下来。”</p>

“那还真厉害。”真澄语气佩服。</p>

柔道部的部员,臂力和手劲想必不成问题,和做面条好像意外地很搭?</p>

“真澄,我特意多拿了一双筷子,一起吃吧。”</p>

黑川澪欣喜地唇角上扬,向他递出一次性筷子。</p>

“谢谢,不过不用了。”真澄婉拒道:“我买了烧鸟。”</p>

“诶,你可是男生啊,就这么点怎么吃的饱。”</p>

“战国时代的足轻一天只吃两个饭团,就可以跟着织田信长奔袭二三十公里,从清州城跑到桶狭间了。”</p>

黑川澪无视他的话,若无其事地挽过手臂,强硬地拉着真澄在长椅坐下。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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