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秀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第290章 逆境中的曙光,阴阳奇兵,火秀,御书屋笔趣阁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/畅读/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,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。
他站起来时,我看见他裤脚全湿了,沾着泥和草屑——大概是刚才蹲久了,膝盖压在湿地上。
山风灌进衣领,他打了个寒颤,可脚步却稳得很,跟着陈老往雾气深处走。
路比想象中难走。
鹰嘴崖的悬桥只剩半块木板,陈老用竹杖敲了敲:\"踩中间,木头是新换的。\"爷爷先跨过去,伸手拉奶奶;陈锋背起苏晴,赵薇在后边扶着他胳膊;佛店男人走在最后,每步都试探着踩实了才动。
爸爸护着我走在中间,他的心跳还是快,但没了刚才的慌乱,倒像敲着面定音鼓,\"咚、咚、咚\",一下下撞进我耳朵里。
\"到了。\"赵薇突然压低声音。
我从外套缝里往外看。
坳里的树比别处稀疏,月光漏下来,照得满地银闪闪的——是光明草!
叶子边缘泛着细银边,每片叶子都像沾了层露水,可凑近看,那光竟是从叶子里透出来的,像有人往草茎里灌了星星。
陈老蹲下来,折了片草叶放在掌心:\"对,就是这个。\"他抬头看天,月亮已经偏西,\"抓紧采,连根拔,别伤了须。\"
众人立刻散开。
爷爷摘了片衣襟当布兜,奶奶蹲在草从里,枯枝划破了手背也没察觉;赵薇扯下围巾,把草一捆捆码齐;陈锋把苏晴放在石头上,自己猫着腰往深处钻;佛店男人最利索,不一会儿就抱了好大一团。
爸爸把我放在块干净的石头上,用外套垫着,也蹲下来拔草——他的手指沾了泥,可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。
玉坠又开始发烫,这次不是灼烧,倒像有根小羽毛在挠。
我歪着头,突然听见草从深处传来声闷响,像是什么东西踩断了枯树枝。
爸爸的动作顿住了,他抬起头,月光正照在他脸上,我看见他瞳孔猛地缩成针尖。
\"你们听见了吗?\"苏晴的声音在抖。
她原本闭着眼,此刻正盯着坳口的方向,\"像......像有什么在喘气。\"
陈老的竹杖\"笃\"地敲在地上。
他站起来,背挺得笔直,刚才的慈祥全没了,眼里像淬了冰:\"别慌。\"他说,可声音比山风还冷,\"把草收进怀里,围成圈。\"
爷爷的剑\"唰\"地出鞘。
奶奶把我抱进怀里,佛珠串在她手里勒出红印。
赵薇攥着满把光明草,指节发白。
陈锋把断剑横在胸前,苏晴抓着他衣角,指甲几乎要抠进布里。
佛店男人护在最外侧,可他的肩膀在抖,抖得怀里的草叶\"沙沙\"响。
那声音更近了。
不是人的喘气,是种粗重的、带着腥气的呼噜声,混着草叶被压断的脆响。
月光照不到的地方,树影突然剧烈摇晃起来,像有团黑影正往这边滚。
爸爸把我从奶奶怀里接过去,他的体温透过外套渗进来,烫得我鼻尖发酸。
他低头看我,眼睛里那团火又烧起来了,比刚才更亮,亮得像要把夜色烧出个洞。
山风突然转了方向,卷着股腐肉味灌进坳里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我贴在爸爸胸口,能听见他心跳得像擂鼓。
他的外套蹭得我脸发痒,可那股烧艾草似的暖烘烘的味道让我舍不得挪开——那是他昨晚守夜时在灶膛边烤了半宿的味道。
玉坠还在发烫,这次不是灼痛,倒像有只小虫子顺着锁骨往脖子里钻,痒得我攥住他衣领的小拳头直抖。
\"小涵别怕。\"爸爸的下巴蹭着我额头,声音轻得像哄睡时哼的调调,可他抱我的手紧得发颤,\"爸爸在这儿。\"
腐肉味突然浓得呛人,我打了个喷嚏。
奶奶的佛珠\"咔嗒\"磕在我后颈,她刚才蹲在草窠里拔草,指缝里的泥还没擦,这会儿全蹭在我襁褓上。\"都围紧了!\"陈老的竹杖重重敲地,声音像敲在冰面上,\"光明草的气引来了脏东西,它们不敢近圈,守好阵脚!\"
爷爷的剑出鞘时带起一阵风,我瞥见寒光里他鬓角的白发根根竖起。
他往左边挪半步,正好挡住佛店男人发颤的后背——那男人怀里的光明草掉了两株,正哆哆嗦嗦去捡,枯枝划破他手背的声音比山风还响。
赵薇把围巾里的草捆往中间堆,她指甲裂了道缝,血珠渗出来染红了草叶,可她像没知觉似的,只盯着坳口那团摇晃的树影。
\"来了!\"苏晴尖叫。
我被爸爸转了个方向,正看见坳口的黑影破了树障。
那根本不是什么影子,是团裹着烂布的东西,青灰色皮肤鼓着脓包,烂嘴角滴着黏液,每走一步都要摔一跤,可爬起来又往前扑。
它身后还跟着几个,有的缺了半张脸,有的肠子拖在地上,腐烂的气味直往我鼻子里钻,我胃里翻涌,哇地吐了爸爸一衣襟。
\"护好小涵!\"爷爷的剑砍中第一个脏东西的脖子,黑血溅在他裤腿上,\"奶奶,带她去阵眼!\"
奶奶的手突然稳了。
她扯过我的襁褓角擦我嘴角,佛珠串在她腕子上转得呼呼响,每颗珠子都泛着淡金色的光。\"老臧家的血脉,哪能让这些腌臜东西碰着。\"她低喝一声,抱着我往人圈中心跑——那里堆着半人高的光明草,每一片叶子都在发光,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爸爸没跟过来。
他脱了外套裹住我,塞进奶奶怀里,自己抄起爷爷的备用剑冲了出去。
我看见他后颈的疤被月光照得发白——那是去年为救我被野狗扑的,当时他抱着我在雨里跑了三里地,血把我小帽子都染红了。
现在那道疤跟着他的动作一抽一抽,像条活过来的蜈蚣。
\"符咒!\"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,可她指尖的黄纸\"刷\"地烧起来,飘到半空就变成张网,罩住了要往我这儿扑的脏东西。
那些东西撞在网上直冒青烟,发出刺耳的尖叫。
陈锋举着断剑去砍它们的腿,每砍一下就喊苏晴的名字,像在给自己壮胆。
佛店男人突然不抖了,他把怀里剩下的光明草全撒向空中,草叶打着旋儿落下来,沾到脏东西身上就烧起蓝火,\"我早说过这草克阴!
你们偏不信!\"
陈老站在光明草堆前,竹杖尖挑着张黄符。
他嘴里念的咒我听不懂,可每念一句,光明草就更亮一分,照得大家的脸都泛着青白。
奶奶把我放在草堆上,我立刻被暖烘烘的光裹住了,玉坠突然不挠了,反而沉甸甸的,像块压舱石坠在胸口。
\"成了!\"陈老的竹杖重重戳进草堆,\"引光!\"
所有光明草同时炸开银芒。
我赶紧闭眼,可那光还是透过眼皮刺得我发酸,像有人把太阳塞进了坳里。
等我再睁眼,那些脏东西全被烧成了黑灰,风一吹就散得没影了。
爷爷的剑刃在滴血,爸爸正给他包扎手背的伤,血渗过纱布,在月光下红得刺眼。
\"还差最后一步。\"陈老抹了把汗,额头的皱纹里全是光,\"小涵,过来。\"
奶奶抱我过去。
陈老掀开我襁褓,玉坠\"当啷\"掉在草堆上——原来它一直在发烫,把裹布都焐湿了。
我盯着玉坠上的裂纹,那道缝里正渗出细细的银光,像活物似的往光明草里钻。
\"这是......\"爸爸的声音哑了。
\"玉坠里封着你娘的护命咒。\"陈老摸出把铜刀,在我指尖轻轻一刺,\"现在要把小涵的血引进去,和光明草的气、你娘的咒合三为一。\"
我的眼泪\"啪嗒\"掉在玉坠上。
血珠渗进裂纹的瞬间,整座山都震了震。
光明草堆突然腾起一人高的火,不是红的,是那种我从未见过的金,亮得连星星都暗了。
风裹着火苗往天上窜,把云都烧出个窟窿。
\"糟了。\"爷爷突然拽住爸爸的胳膊,他的手冷得像冰,\"这火引的不只是阳气......\"
我顺着他的目光抬头。
月亮不知什么时候被云遮住了,可坳口的树影里,有什么东西在动。
不是之前那些脏东西,是道更黑的影子,高得能碰到树顶,轮廓像个人,却长着三颗脑袋。
它的眼睛是两个血窟窿,正往下滴着黑血,滴在地上就冒起青烟。
\"那是......\"苏晴的符咒纸在她手里烧着了,\"是......是主使!\"
陈老的竹杖\"咔\"地断成两截。
他盯着那影子,嘴唇直哆嗦:\"没想到......没想到它能修到这地步......\"
爸爸把我抢过去,用外套裹得严严实实。
他的心跳快得我数不过来,可他的声音稳得像块石头:\"奶奶抱小涵往后退,爷爷守左边,陈锋护苏晴,佛店的......\"
\"我在!\"佛店男人从怀里摸出个青铜铃铛,\"这是我家传的镇阴铃,能撑半柱香!\"
那影子动了。
它迈出第一步时,整座山都晃了晃,光明草堆的火被压得矮了半截。
我贴在爸爸胸口,听见他小声说:\"小涵,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,都抓紧爸爸的衣领......\"
风突然转了方向,卷着那影子的腥气灌进坳里。
我抬头看爸爸的脸,他眼里的火比光明草还亮,亮得我想起他第一次抱我时说的话:\"别怕,爸爸在。\"
可这次,那火里多了点别的——像是要把天都烧穿的狠劲。
山脚下传来晨鸡的叫声。
那影子的脚步顿了顿。
而在光明草堆的火里,玉坠突然发出一声清响,裂成了八瓣。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