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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宗门内,夜色沉沉。
凌若飞端坐在书房内,烛火摇曳,映着他冷峻的侧脸。他手中执笔,正批阅着宗门密报,眉头微皱,似有不悦。忽然,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紧接着,一名下属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,脸色煞白,额角渗汗,一进门便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声音颤抖:
“门主……少主……少主遇难了!”
凌若飞手中的笔骤然一顿,墨汁滴落在纸上,晕开一片漆黑。他缓缓抬头,目光如刀,死死盯着跪伏在地的下属,声音低沉而冷硬:
“你……说什么?”
那下属浑身发抖,额头抵地,不敢直视他的眼睛,声音哽咽断续:
“门主……少主他……被人杀了……”
“轰!”
凌若飞猛地拍案而起,桌上的茶盏被他一掌震飞,砸在地上摔得粉碎!滚烫的茶水溅在他的衣袍上,他却浑然不觉,双眼赤红,死死盯着那下属,一字一顿,声音如寒冰炸裂:
“你再说一遍?!”
那下属被他的气势压得几乎窒息,浑身战栗,却不得不硬着头皮,咬牙道:
“禀门主……少主在中洲城内……被厉倾宇所杀……王鑫等人……也未能幸免……”
“厉——倾——宇!”
凌若飞怒喝一声,周身内力激荡,书房内的烛火骤然熄灭,只剩下窗外惨淡的月光映照着他狰狞的面容。他五指紧攥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鲜血顺着指缝滴落,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。
“他竟敢……杀我儿!!!”
那下属被他的杀意所慑,整个人几乎趴伏在地,连呼吸都不敢大声。凌若飞冷冷扫了他一眼,声音森寒如九幽地狱:
“滚!”
那人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,生怕慢一步就会被凌若飞的怒火撕碎。
凌若飞站在原地,胸膛剧烈起伏,眼中的怒火渐渐被深沉的悲痛所取代。他缓缓迈步,走出书房,来到庭院。
月光下,凌云浩的尸身被白布覆盖,静静躺在那里。
凌若飞脚步沉重,一步步走近,最终停在尸首前。他缓缓蹲下身,手指微颤,掀开白布一角——
“浩儿……”
他的声音沙哑低沉,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。凌云浩的面容苍白如纸,双眼却仍睁着,似有未了之恨。
凌若飞伸手,轻轻抚过他的眼睛,指尖微抖,声音却坚定如铁:
“浩儿,你放心……爹定会为你报仇!”
他合上凌云浩的双眼,缓缓站起身,仰头望向夜空,眼中杀意凛然,一字一顿道:
“厉倾宇……我要你血债血偿!”
中洲城交界处,暮色渐沉,天边残阳如血,染红了蜿蜒的官道。
一行人立于路旁,秋风卷起落叶,沙沙作响,仿佛也在诉说着离别的不舍。
上官浩身着一袭胜雪白衣,风度翩翩,谦谦有礼地对霍霆风说道:“霍兄,此番多谢你一路上的悉心照料,还望你能照看好我三姐。”
霍霆风郑重点头应下。
上官秋水一袭鹅黄色罗裙,衣袂随风轻扬,发间的珠钗微微晃动,映着她明媚却略带感伤的眸子。她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弟弟——上官浩,心中既欣慰又不舍。
“三姐,你这贪玩的性子可得改一改。”上官浩眉宇间透着几分少年老成的沉稳,语气虽带着责备,眼底却满是关切。他轻轻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,低声道:“江湖险恶,远比闺阁里的诗画刀光剑影得多,这一路上,你要听霍兄的话,切勿任性胡闹。”
上官秋水眨了眨眼,故作轻松地笑道:“知道啦,弟,你说的话,三姐定一字不漏地记在心里。”她伸手替他整了整衣襟,柔声道:“你快回长安准备科考,三姐等着你的好消息。”
上官浩叹了口气,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,塞进她手里。“女孩子出门在外,多有不便,这些银两你带着,若是不够,就去当地的钱庄取。我们上官家的商行遍布大江南北,遇到难处,直接去找掌柜的,他们自会帮你。”
上官秋水接过荷包,指尖触到里面细碎的银两,知道弟弟是怕她路上零用不便,特意备了许多散碎银子,心中不由一暖。她故意晃了晃荷包,笑道:“放心,你三姐可不是挥霍无度的人。”
上官浩却仍不放心,皱眉道:“还有,每到一地,务必派人送信给我,报个平安。否则——”他板起脸,“我就让爹亲自派人把你抓回来。”
上官秋水嘟起嘴,佯装不满地推着他往马车方向走。“好啦好啦,我的好弟弟,我都记住了!你快上车吧,再耽搁下去,天都要黑了。”
上官浩无奈摇头,却拗不过她,只得转身上了马车。临行前,他仍不放心地掀起车帘,目光深深地望着她,似有千言万语,最终只化作一句:“三姐……保重。”
上官秋水强忍眼眶的酸涩,扬起灿烂的笑容,用力朝他挥手。“你也是!到了长安记得给我写信!”
马车渐行渐远,最终消失在官道的尽头。直到再也看不见马车的影子,上官秋水才缓缓放下手,眼中的笑意渐渐褪去,化作一抹淡淡的失落。
“别担心。”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。霍霆风站在她身侧,目光沉稳而温柔。“我已派了人暗中护送你弟弟回长安,他不会有事。”
上官秋水抬眸看他,见他眉目坚毅,眼中是令人安心的笃定,心中的忧虑稍稍散去。她抿唇一笑,点了点头。“嗯,那我们也出发吧。”
一旁的厉倾宇早已翻身上马,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,俊美的面容冷峻如霜,只淡淡扫了他们一眼,便勒马调转方向,显然不愿多言。
上官秋水上了马车,霍霆风亲自执鞭驾车,背影挺拔如松,透着无声的守护。
阿蔓和墨离、天擎三人紧随其后 。暗处,麒麟殿的暗卫如影随形,无声无息地潜行于林间,确保这一行人的安全。
幻枫和幻姬站在不远处,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。幻枫轻摇折扇,唇角含笑,对身旁的妹妹道:“既然上官姐弟都已安然无恙,我也该回江南复命了。”
幻姬微微颔首,表示同意,然而她的眼眸深处却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她深知万宗门的势力庞大且手段狠辣,绝非善类,若贸然卷入其中,恐怕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。
“万宗门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啊,”幻姬轻声叹息道,“咱们还是别去凑那个热闹了,以免引火烧身。更何况,凌若飞那家伙若是见到我,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
幻枫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,心中暗自思忖着她的真实意图。他深知幻姬心思缜密、城府极深,对于她接下来的选择,他实在难以揣测。
沉默片刻后,幻枫终于开口问道:“那你究竟是打算随我一同返回江南,还是另有其他盘算呢?”他的声音冷冰冰的,没有丝毫感情色彩,仿佛只是在例行公事般询问。
然而,尽管幻枫对幻姬并无太多好感,但毕竟血浓于水,他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妹妹惨死在他人之手。与其让她在外面遭遇不测,倒不如由自己亲手了结她的性命,这样也算是给她一个痛快。
幻姬似乎察觉到了幻枫的冷漠,她急忙回答道:“当然是跟随哥哥一同回江南啦!”她的语气显得有些急切,似乎生怕幻枫会拒绝她的请求。
幻枫微微颔首,轻声应道:“嗯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仿佛这个简单的字蕴含着无尽的深意。
紧接着,他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,朝着前方走去。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果断和决绝,仿佛他已经将过去的种种抛诸脑后。
然而,在他内心深处,却并非完全如此绝情绝义。尽管幻姬与他之间存在着诸多矛盾和冲突,但他毕竟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。
若回到了江南后,幻姬不再对幻家堡心怀不轨,也不再与他针锋相对,那么他或许会考虑放她一条生路。
毕竟,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并非无法化解,只要双方都能放下成见,或许还能找到一种和平共处的方式。
而回想起此次中原之行的种种经历,幻姬不禁感到一阵后怕。能够在如此险恶的环境中全身而退,实在是侥幸至极。
“这次能平安归来,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,”幻姬心中思忖道,“还是先回江南吧,再从长计议。不过,幻枫现在虽然对我暂无杀心,但谁能保证回到江南后他会不会改变主意呢?”
想到这里,幻姬的眉头微微皱起,心中的忧虑愈发浓重。
两人相视一眼,不再多言,转身踏上归途。
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,暮色笼罩四野。马车缓缓前行,车轮碾过尘土,留下浅浅的痕迹。上官秋水靠在窗边,望着渐暗的天色,心中既有对前路的期待,也有对弟弟的牵挂。
江湖路远,但至少此刻,她并非独行。
暮色四合,千山峰的竹林在风中簌簌低语,仿佛在哀叹一场未能终结的悲剧。
林哲安站在竹林深处,脚下是松软的落叶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记忆的碎片上。他身形瘦削,脊背却挺得笔直,仿佛一柄出鞘的剑,锋芒未减,却已染尽风霜。他的衣衫早已不复当年的华贵,粗布麻衣上还残留着几道陈年血痕,袖口磨损得厉害,显然这些年过得并不安稳。
他的脸——如果还能称之为“脸”的话——半掩在凌乱的发丝下,左颊至脖颈处横亘着一道狰狞的疤痕,像是被烈火灼烧后又被人用刀生生撕裂过。那双眼睛,曾经温润如玉,如今却如寒潭般深不见底,唯有在触及墓碑上那几个字时,才微微颤动,泄露出几分压抑多年的痛楚。
“孝孙女林婉儿敬立”
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,指尖微颤,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亡魂。良久,他缓缓跪下,膝盖深深陷入潮湿的泥土中。
“爹……”
这一声呼唤,沙哑得几乎不成调。他闭了闭眼,喉结滚动,似在强忍什么,再开口时,声音已低得近乎呢喃:
“孩儿不孝……没能为您尽孝,也没能护住念念……更让婉儿孤零零一人……”
他从怀中取出一壶酒,酒壶陈旧,壶身上的花纹早已模糊不清,却仍被他保存得完好。他拔开塞子,清冽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,像是唤醒了一段尘封的旧忆。
“这是您最爱喝的‘青竹酿’……”
酒液倾洒在墓碑前的黄土上,一滴、两滴……像是无声的泪。
竹林寂静,唯有风过叶响,似在呜咽。
他缓缓抬头,目光扫过一旁那两块无名墓碑,心头猛地一揪。没有名字,只有两座空坟——一座是他的,一座是他妻子的。
“爹……您连死后都在护着婉儿……”
他的手指轻轻抚上其中一块无字碑,冰冷的触感让他恍惚间又看到了妻子的笑颜——那个总是温柔唤他“阿哲”的女子,如今只剩一抔黄土,连名字都不敢刻下。
“念念……”
他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一场梦,指尖在石碑上摩挲,仿佛这样就能触碰到那个再也回不来的人。
“我回来了……我一定会找到婉儿,我们父女一定会团聚,也会让那些人——”
他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,眼底翻涌起滔天的恨意,像是深渊里蛰伏的凶兽终于挣开了枷锁。
“血债血偿。”
他缓缓站起身,膝盖上的泥土簌簌落下,仿佛连同最后一丝软弱也被他彻底碾碎。他抬手,从怀中取出一张鬼面具——青面獠牙,狰狞可怖。
风起,竹叶纷飞,他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绝。
面具覆上脸庞的瞬间,他眼中最后一丝柔情彻底湮灭,取而代之的,是肃杀的寒意。
“该清算旧账了。”
话音未落,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消失在竹林深处,唯有墓碑前的酒香依旧萦绕不散,似在无声诉说——
这世间,从此少了一个归人,多了一个复仇的恶鬼。
暮色渐沉,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染红了溪水。潺潺流水声里,厉倾宇一行人停驻在溪边稍作休憩。
阿蔓和墨离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林间,去寻觅今晚的野味。天擎蹲在篝火旁,粗粝的手指灵活地摆弄着干柴,火星噼啪作响,映红了他坚毅的面容。
厉倾宇牵着几匹骏马缓缓地走到了溪边,这些骏马高大威猛,毛色鲜亮,一看就是精心饲养的良驹。他轻轻地松开缰绳,让它们自由自在地在溪边饮水吃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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