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9章 腐尸女王与寄生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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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应该谈谈，不是么？</p>

正当午夜幽魂终于把那根猪肉条抠了下来，满意地开始二次咀嚼的时候，他听到了第二军团之主在沉默之后的又一句话语，这句话语从纯粹的黑暗中传来，平淡到让人无法辨认出说话者的心情。</p>

科兹眨了眨眼睛。</p>

“如果你认为我窃取了你珍贵的厨余垃圾的话，那么请允许我向你道歉，已死者，我不知道它们是你所看中的私人财产，我保证我不会再这样做了。”</p>

比起歉意，更像是讽刺的一串话语，就这样从午夜幽魂的口中缓缓地飘出，但让他失望的是，他那活死人血亲似乎并没有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，就仿佛这样的言论早已聆听了千百遍。</p>

摩根沉默了一会儿。</p>

许久之后，午夜幽魂只是听到了一声叹息，他本能地察觉那似乎是某条最后的细线。</p>

帝皇选择把你交给我了，康拉德，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是不满意这个决定的，但是我们也都别无选择，不是么？你注定要在我的船上待上几年，甚至更久。</p>

如果我们不想在此期间不断地折磨彼此，那么，你现在就应该和我好好的谈一谈。</p>

“……”</p>

她比他预估的还要理性。</p>

午夜幽魂如此想到，然后，他便几乎是源自本能的，产生了一种滔天的怒火与破坏欲望：凭什么这个虚伪的活死人，能够像现在这样保持着虚情假意的理性。</p>

她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亵渎与原罪么？她难道不知道她的存在是在扭曲每一个人的命运么？</p>

不，她一定知道。</p>

她已经死了，却依旧能活生生地站在他的眼前：她一定经历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交易，又或者干脆就是找到了某条亵渎的道路，再次回来污染世间的正义与秩序。</p>

用她的虚伪，用她的理性，用她的伪装。</p>

她无往不利。</p>

……</p>

但现在不一样了。</p>

午夜幽魂要撕碎这一切，就从这一刻开始。</p>

科兹如此坚信着。</p>

于是，他笑了。</p>

“你要和我聊什么，聊聊有关于你对我的领养么？”</p>

我不讨厌这个词汇。</p>

“我也不讨厌。”</p>

“总的来说，其实一切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，已死者，我已经适应了这艘舰船上的生活，我已经在这里搭建了我的巢穴，你的子嗣与部下所浪费的食物足够丰盛，也不需要担心我的肚子问题。”</p>

“只要你不去阻拦我继续我的事业，我想我们还是可以相处的非常愉快的，几年并不是一个多么漫长的时间，忘记在你的舰船深处还有着一个怪物，你就可以轻松地享受你的征服与安眠。”</p>

“戴好你的王冠吧，腐尸一般的高贵女王，就像我只想在这里的阴影之中，当好我的怪物一样，别去插手你不擅长的那些地方。”</p>

作为一个寄生虫，你倒是比我想象的更为自信，幽魂。</p>

第二军团之主的声音是一种可怕的冰冷，午夜幽魂甚至感觉自己似乎要爱上这种冰冷了，这让他想起了那些有罪者被剥掉皮肤后，逐渐流下的干冷血浆。</p>

“正义和文明本就是一种有益的寄生虫，我已死的血亲，它们寄生在恐惧与强权所带来的秩序的羽翼之中，宛如蹦蹦跳跳的牙签鸟以鳄鱼口中的残渣为食。”</p>

“你不能否认这一点。”</p>

我当然不会否认。</p>

他听到了摩根的笑声。</p>

但是我可以确定另一点：你只是一只可怜的寄生虫，我的诺斯特拉莫兄弟，你被我们的父亲放在了我的舰船里，邋里邋遢、一无是处，谈不上有益，甚至连有害都谈不上，因为你的存在本身就不会带来除了破败之外的任何东西。</p>

“……哦！”</p>

“多么严厉的控诉！”</p>

午夜幽魂缓缓地举起了他那修长到渗人的胳臂，夸张的语气宛如夜店中的陪酒女在虚伪地吹捧着金主的容貌，他低下头，在流下了几滴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之后，才将那肆意的野蛮笑容显露在了蜘蛛女皇的瞳孔之中。</p>

“何出此言，我的腐尸女王。”</p>

这是事实，我的寄生虫。</p>

“你的这个称呼可真伤我心，难道是因为我在没有得到你的准许的情况下，就开始了一场审判么？那你可得原谅我的旺盛事业心。”</p>

你管那叫审判？</p>

“那你们这里叫什么？”</p>

蜘蛛女皇的轻哼伴随着她的冰冷笑声，刺痛了午夜幽魂心中那仅剩的一片净土。</p>

一般来说，这种没有递交有力证据，绕开帝国法律，进行私下审判，而且手段残忍，影响极其恶劣的人物，我们会叫他……</p>

谋，杀，犯。</p>

“……”</p>

黑暗之中的安静，比诺斯特拉莫最凌冽的寒风还要更可怕，午夜幽魂的呼吸在那一刻开始明显了沉重，他就像是一壶早就已经煮沸的开水一般，终于被打翻在地。</p>

他沉默了很久。</p>

“即使是在诺斯特拉莫，每个人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。”</p>

我并不这么认为。</p>

毕竟，现在在我的面前，不就有一个满手罪孽、滥杀无辜、而且还满口开脱的谋杀犯么。</p>

“……”</p>

“我最后提醒你……”</p>

不用你的提醒。</p>

我知道发生了什么。</p>

好好看看你自己吧。</p>

懦夫。</p>

——————</p>

午夜幽魂的攻势比摩根想象的还要更快一些，他像是一头怪物一般跳开了自己的作为，用爪子勾住了生锈的墙壁，在黑暗中化作了一道无法被捕捉到的残影。</p>

正常来说，的确如此。</p>

但是实际上，午夜幽魂却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：一个在一开始就被摩根发现的弱点。</p>

第二军团之主眼看着自己那疯狂的兄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，这才不慌不忙地举起了自己的斧枪，然后毫不犹豫地砍向了身边无边黑暗之中的一个角落。</p>

刺耳无比的金属摩擦声说明了这一击并没有得手，但是那道仓皇离开的，比黑暗更黑暗的阴影，则是狼狈地滚到了一边，低矮地蹲在了地上，暂时停止了攻势。</p>

“……”</p>

“你是怎么发现我的？”</p>

黑夜中的安静持续了一会，而面对这个问题，蜘蛛女皇只是一边握着斧枪，一边嫌弃地挥开了自己面前那难以名状的恶臭气息。</p>

你多久没洗澡了？</p>

“……”</p>

“……”</p>

“洗澡？”</p>

“那是什么？”</p>

……</p>

真是够了。</p>

就在午夜幽魂的第二次攻势伴随着更浓郁的恶臭扑来之时，蜘蛛女皇一边握紧了武器，一边还不忘联系着远在她卧室中的侍女。</p>

阿尼亚，是我。</p>

准备一次洗浴，不，不是我需要。</p>

开水就好，一百度吧。</p>

不不不！不用在我的浴室里面洗，那我宁可宰了他。</p>

让我想想啊……</p>

对了，你洗拖把的那个池子多大来着？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