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7章 流火噬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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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九霄的瞳孔骤然收缩成星尘漩涡，流火窍的液态金属如沸腾的岩浆般翻涌。宰相傀儡裂开的头颅仍在发出尖笑，那笑声里混杂着青铜齿轮的摩擦与星尘溶液的滴答声。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傀儡鎏金面甲上扭曲——九窍图腾正沿着颈动脉蔓延，将皮肤灼烧出鸾鸟状的焦痕。

\"吞了它们！\"苏无音残留的耳饰突然炸成音波利刃。墨九霄的流火窍应激爆发，液态金属凝成三百张布满倒刺的巨口。当第一具傀儡被吞噬时，他尝到了刑部侍郎生前最爱的龙井茶香——那是从傀儡胸腔的记忆晶片里溢出的执念。

海底传来青铜锁链断裂的轰鸣。被吞噬的傀儡残骸在流火窍内重组，墨九霄的脊椎节节爆响，晶化右眼裂开蛛网状血纹。透过逐渐猩红的视野，他看见更恐怖的真相：每具傀儡的神经索末端都连接着初代祭坛，坛心浸泡的正是自己三个月前被剥离的傀儡心碎片。

\"不够......还不够......\"流火窍发出非人的嘶吼。墨九霄的右臂异变成星尘溶液喷枪，将试图逃窜的礼部傀儡钉在磁石墙上。当溶液腐蚀装甲的刹那，他听见傀儡胸腔内传出幼童的啼哭——那是礼部尚书嫡孙百日宴的残响，此刻正随着记忆晶片的融化渗入他的脑髓。

三百具傀儡突然集体自爆。飞溅的青铜碎片在空中凝成星轨牢笼，墨九霄的九窍图腾迸发刺目电弧。流火窍的液态金属自主分裂成纳米级细丝，如饥渴的蝗群般啃食着能量屏障。当最后一道屏障破碎时，他的舌尖突然尝到铁锈味——那是三个月前在龙首原咬碎的箭簇滋味，此刻却混着星尘溶液的腥甜。

海底升起九道血色漩涡。墨九霄的晶化右眼彻底碎裂，星尘溶液喷溅在残骸堆中。在黏稠的液体里，半块星轨罗盘残件幽幽发光，表面的鸾鸟纹路正与流火窍的沸腾频率共振。他伸出异化成金属利爪的右手，却在触及残件的瞬间僵住——昨日在禁书库刻下的自救方案，此刻已从记忆中剥离。

\"小心意识回流！\"苏无音的警告被金属摩擦声扭曲。墨九霄的太阳穴突突跳动，流火窍突然反向运转。吞噬的傀儡记忆如决堤洪水般倒灌：他同时经历着镇国公的丧子之痛、御史大夫的殿前死谏、礼部尚书的嫡孙夭折......当三百段人生在脑内同时炸开时，他的左眼突然晶化成星尘琉璃，倒映出星轨罗盘缺失的纹路。

残骸堆突然碳化成灰。墨九霄跪倒在星尘溶液池边，发现自己的倒影正在分裂——十七岁的自己捧着破碎的傀儡心跪在千机渊，二十五岁的自己浑身浴血站在龙首原，此刻的自己......记忆在此刻断层，他竟想不起三日前是如何突破飞岛防护罩。

海底传来龙涎香的腥风。流火窍的毒素侵蚀声带，墨九霄的嘶吼变成青铜编钟的轰鸣。当他挣扎着爬向罗盘残件时，残骸堆里突然伸出三百条星尘触手——每根触手末端都浮动着皇帝的生物编码，正将他拖向溶液池深处的青铜棺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