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3章 门之彼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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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小心地收集着这些碎片，每一片接触时都会在他意识中播放对应的记忆。痛苦与喜悦交织，但最强烈的是白霜牺牲前那一刻的决心——不是为了荣耀或使命，仅仅是为了保护她所爱的一切，包括他。

当收集到第十七片时，陈明注意到一个异常现象：碎片正在缓慢但确定地向某个方向漂移。跟随它们，他来到了两个维度能量交汇的最中心点。

那里悬浮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形体——大致是白霜的轮廓，但由纯粹的金色能量构成，表面流动着黑色纹路般的暗影。她的眼睛闭着，双手交叉在胸前，如同沉睡。无数能量束从她身上延伸出去，连接着两个敌对维度。

\"白霜！\"陈明冲向前，但被无形的屏障阻挡。

形体缓缓睁开眼睛，那里面没有瞳孔，只有旋转的星云。\"陈明...\"声音同时在他脑海和这个维度的每个角落响起，\"你不该来这里...\"

\"我来带你回家，\"他伸出手，尽管知道可能毫无意义，\"星璃找到了方法，我们可以——\"

\"没有回去的路了，\"白霜——或者说门之钥——轻声说，\"看看四周，真正地看。\"

陈明这才注意到细节：白霜的能量形体实际上是一个复杂的结，将两个维度的能量流编织在一起，形成稳定的平衡。任何试图解开这个结的尝试都会导致灾难性的能量释放。

\"守望者和虚空低语者，\"白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智慧，\"他们曾经是一体的...同一个文明的两种路径...\"

随着她的话语，陈明眼前闪现出幻象：一个古老到难以想象的文明，发展出了维度旅行技术。在面临灭绝危机时，他们分裂了——一部分选择转化为纯粹能量体(守望者)，另一部分选择与虚空融合(虚空低语者)。两种存在方式根本对立，引发了跨越维度的永恒战争。

\"地球...人类...\"白霜继续道，\"只是他们无尽战争中偶然发现的战场...\"

陈明感到一阵眩晕，维度适应的副作用开始显现。他的能量形态不稳定地闪烁起来。\"那为什么现在？为什么是我们？\"

白霜——门之钥——伸出手，穿过屏障触碰他的脸。接触的瞬间，陈明看到了答案：第七道门不是偶然出现的，而是被皇室血脉世世代代封印的。星璃的祖先们曾是那个古老文明的一支，选择隐居在地球，守护着这个危险的秘密。

\"皇室血脉的使命不是控制归零引擎...\"他恍然大悟，\"而是确保门永远不会打开...\"

白霜点头，金色能量构成的脸上流露出悲伤。\"但我体内流淌着两种血脉...守望者通过我父亲的血脉呼唤我...这就是为什么我能成为完美的门之钥...\"

陈明的形态闪烁得更厉害了，星璃的警告声断续传来：\"能量...耗尽...返回...现在...\"

\"不！\"他挣扎着抵抗召回程序，\"白霜，一定有其他方法！我们可以一起——\"

\"听我说，\"白霜突然靠近，双手捧住他的脸，金色能量与他的蓝色能量交织，\"我的大部分已经与门融为一体...但有一小部分...人类的部分...被我藏在了记忆碎片中...\"

她指向陈明收集的那些金色光点。\"带走它们...当足够多的碎片聚集...我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...\"

召回程序越来越强烈，陈明感到自己正在被拉回原来的维度。他拼命抓住那些记忆碎片，但眼看着白霜——门之钥的形体逐渐远离。

\"记住，\"她的最后话语在他脑海中回荡，\"真正的平衡不在于封印...而在于理解...\"

然后一切都变成了刺目的白光。陈明感到自己再次被分解、重组，经历着难以形容的痛苦。最后，他重重摔在归零引擎室的地板上，身体恢复了实体状态，但手中紧握着什么东西。

当他艰难地睁开眼，看到掌心中跳动着一个小小的金色光球——由所有收集到的记忆碎片融合而成，温暖如同白霜的笑容。

星璃跪在他身旁，银色液体从她眼中不断滴落。\"你成功了...也失败了...\"她轻声道，指向控制室的监测屏幕。

陈明抬头看去，心脏几乎停跳：金色门户依然存在，但表面出现了细微的裂纹。而月球轨道上，那道应该被封印的巨大裂缝重新显现，比之前更加不稳定。

最令人不安的是，监测数据底部，那条属于白霜的意识波长——消失了。

\"不...\"陈明挣扎着站起来，手中光球发出微弱但坚定的脉冲，\"不，她还在...以另一种方式...\"

就在这时，光球突然飘离他的手掌，悬浮到空中，然后如同有意识般飞向主控台，直接接入归零引擎的核心接口。

系统瞬间超载，所有屏幕同时闪现出同一个画面：一个由数据流构成的白霜面容，比全息投影更生动，却又不完全真实。

\"陈明，\"这个新生的存在说道，声音既熟悉又陌生，\"我回家了...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