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4章 兵临杭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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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有贤和严天凤二人，虽然各拥万余兵力，已算是叛军之中，较具实力的将领。但他们麾下的兵员，大多是临时招募来的地痞无赖、或是被强征入伍的普通百姓，素质极其低劣！军中的粮草、军械，更是长期紧缺！士气也早已在官军大捷的消息传来之后，低迷到了极点！这等乌合之众，又岂能与城外那些久经沙场、装备精良的正规官军相抗衡？！

更何况，如今的杭州城内，因涌入了大量从各地逃难而来的“从龙之臣”及其家眷，早已是人口密集，混乱不堪！军政官员拥挤在小小的行宫之内，每日里还在为各自的权位和利益，而争吵不休！局势紧张到了极点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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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范……范侯爷……” 严天凤放下手中的千里镜，声音都在颤抖，“方才……方才探子来报，城外……城外官军的总兵力，至少……至少在十几万人以上！而且……而且……”

“而且什么？！” 范有贤不耐烦地问道。

“而且……有……有探子说，在官军的军阵之中，看到了……看到了天子的龙旗！！” 严天凤几乎是用哭腔说道，“那……那崇祯皇帝，他……他竟真的……御驾亲征了！！”

这个消息，如同最后一根稻草，彻底压垮了两位叛军主将的心理防线！他们不怕周经武，不怕高杰，不怕黄得功……但他们……怕那个行事酷烈、手段通天、甚至敢于在曲阜圣地之上屠戮孔氏宗族的……铁血帝王啊！

严天凤更是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要选择造反！他知道，以当今这位陛下的性子，城破之日，便是自己被清算之时！

范有贤虽然嘴上还在硬撑，说什么“即便……即便是被招安，我等……凭着手中的兵马，也依旧可以保住富贵！” 但他那不断颤抖的双手，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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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他们二人还在互相安慰、自我麻痹之际，城外的官军大营，却突然之间，有了新的动静！

只见一队又一队的明军士兵，从各自的营盘之中，缓缓开出！他们并非是像寻常军队那般，一拥而上，而是……结成了数十个大小不一、却又彼此呼应的方阵！

他们身着崭新的、制式统一的盔甲！他们手中，是清一色的、闪着寒光的鸟铳和长枪！他们身后，是数十门被擦拭得锃光瓦亮的、黑洞洞的火炮！

最为恐怖的是，在整个行军过程之中，数万人的大军，竟是……鸦雀无声！没有半分的喧哗与嘈杂！只有那整齐划一的、如同敲击在人心脏之上的、沉重的脚步声！以及那面在风中猎猎作响的、巨大的赤金龙旗！那股子肃杀、威武、令人窒息的逼人气势，即便是隔着数里的距离，也依旧让城头之上的范有贤和严天凤，感到一阵阵的……腿软！

这一刻，他们二人，才终于从那“官军不堪一击”的迷梦之中，彻底惊醒！

他们终于意识到：城外的这支军队，早已不是他们印象中那支松散腐败、一触即溃的旧明军了！而是一支……纪律严明、装备精良、意志坚定、也……更为可怕的……真正的强军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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严天凤的心中，瞬间便生出了退意！他开始暗自盘算，该如何在这必败的危局之中，为自己和家人，留一条后路。

而范有贤，虽然嘴上还在强撑着，指挥着城头守军“加强戒备”，但他那游移不定的眼神，也早已暴露了他内心的动摇。

他们二人都预感到：这场所谓的“建武”朝廷的“兴国之战”，恐怕……连一天都撑不下去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