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渭水之滨的风,裹挟着黄土高原的粗粝,掠过礼县大堡子山的残垣断壁。1993年春,当考古队在这片被盗墓者肆虐的土地上进行抢救性发掘时,一件泛着青绿色光泽的青铜器从泥土中露出真容——它敛口垂腹,三蹄足沉稳而立,腹部三周垂鳞纹如波浪般层层叠叠,内壁“秦公作铸用鼎”的铭文虽历经千年仍清晰可辨。这件现藏于甘肃省博物馆的垂鳞纹秦公铜鼎,以其独特的形制与铭文,成为打开秦人早期历史的钥匙,诉说着一个边陲部族如何从牧马附庸成长为中原霸主的传奇。
一、黄土深处的王朝印记:从西陲封地到考古实证
礼县,古称西犬丘,在《史记·秦本纪》中被记载为秦人发祥地。传说中,秦人的先祖伯益因辅佐大禹治水有功,被赐姓嬴氏,世代为周王室牧马。公元前771年,犬戎攻破镐京,秦襄公因护送周平王东迁有功,被封为诸侯,赐以岐山以西之地,正式建立秦国。但这段历史长期缺乏实物佐证,直到大堡子山秦公墓的发现。
大堡子山位于礼县东部,地势险要,两河夹峙。1993年,这里被盗墓者疯狂盗掘,大量文物流失海外。考古队进驻后,在两座“中”字形大墓中发现了大量带有“秦公”铭文的青铜器,包括鼎、簋、编钟等,其中就有这件垂鳞纹秦公铜鼎。通过对墓葬形制、器物组合及铭文的研究,专家们认定这里就是秦人四大陵园之首的西垂陵园,墓主很可能是秦襄公或秦文公。
鼎内壁的铭文“秦公作铸用鼎”,简洁却蕴含深意。“秦公”二字明确了器物的主人,而“作铸用鼎”则表明这是一件用于祭祀或礼仪活动的重器。结合《诗经·秦风》中“我有嘉宾,鼓瑟吹笙”的记载,可以想象,在两千多年前的西垂宗庙中,这件铜鼎曾盛满祭品,伴随着编钟的悠扬乐声,见证着秦国君主对祖先的虔诚祭祀。
二、青铜铸就的礼制符号:器物形制与工艺解码
垂鳞纹秦公铜鼎通高40.5厘米,口径41.5厘米,重约18公斤,属于春秋早期典型的秦式鼎。其造型庄严肃穆,折沿平唇,双立耳宽厚微外撇,敛口垂腹,平底略圜,三蹄足上部饰有“山”字形三齿扉棱。这种扉棱装饰不仅增强了器物的立体感,更具有象征意义——山形纹饰在商周青铜器中常与祭祀天地有关,暗示着鼎在礼仪活动中的特殊地位。
鼎的腹部装饰三周垂鳞纹,鳞片相错排列,如同层层叠叠的鱼鳞,在光线折射下闪烁着流动的光影。颈部与腹部间以两道凸弦纹相隔,弦纹之间排列着细密的乳钉纹,虽历经千年,乳钉仍粒粒分明,可见铸造工艺之精湛。耳外廓饰以扁圆相间的垂珠纹,与腹部的垂鳞纹相呼应,形成虚实相生的艺术效果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鼎内壁的铭文。六字金文“秦公作铸用鼎”以阴文铸刻,笔画刚劲有力,结体方正,是典型的春秋早期秦系文字。与西周金文相比,其笔画更趋简化,如“秦”字省去了甲骨文中的“臼”形,反映出秦人在文化上的独立与创新。铭文的存在不仅明确了鼎的主人和用途,更成为研究秦国早期文字演变的重要实物资料。
在铸造工艺上,该鼎采用复合范铸造技术,先分铸鼎身、耳、足等部件,再通过榫卯结构连接。铜锡铅的配比达到了当时的先进水平,锡含量约17%,使得青铜既有足够的硬度,又具备一定韧性,适合长期使用。值得注意的是,鼎的腹部和足部有明显的范痕,这是陶范铸造工艺的典型特征,反映出春秋早期秦国青铜器铸造的成熟技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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