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8章 头发湿了还不去擦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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捣药趴在地上，哭得停不下来。

青龙深吸一口气，

“让你见笑了。”

“这枪打在身上，真他妈疼。”

他爆了句粗口，

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。

“来根烟吧。”

高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，递给曹光，曹光接过烟，给青龙点上。

青龙猛吸了一口，呛得剧烈咳嗽起来，鲜血沾满了烟嘴。

捣药慌忙去给他擦，却发现血越流越多，根本止不住。

他转头求曹光：“曹叔，帮帮忙吧。”

曹光摇摇头，“傻孩子，命里注定的，强求不来的。”

青龙笑了笑，语气很平静，“我十岁就在角砥出了名；十五岁时饿得快死了，跑到香江讨生活；二十岁把九擂打了个遍；二十五岁又去了东洋闯荡。

这一辈子，虽然有遗憾，但也值了。”

捣药哭着拉住青龙的手，“龙头，别说了！曹叔，您能找医生来救救龙头吗？”

“他还活着呢，”捣药抽泣着问，“他会好起来的，对不对？”

青龙摸了摸捣药湿漉漉的头发，“傻孩子，头发湿了还不去擦干？年轻时候身体金贵，别感冒了。”

他反过来安慰捣药，“我去那边和曹先生说句话。

你帮我把那件外套拿来好不好？我不想走得太狼狈。”

高晋在旁边问完情况，凑到曹光耳边小声说：“光爷，都没活口了。”曹光点点头，大概知道那些穿雨衣的人都死光了。

青龙看着捣药进了后院，回头对曹光苦笑了一下，“这孩子跟着我好多年了。”

“抱歉，这里太乱了，没法请你坐。”

曹光坐在那堆东西上，摆了摆手，“没事，挺好的。”

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？”

青龙摇晃了一下脑袋，试图再次抬起，用微弱的声音说：“天照十三队已经不复存在了。”

他失血过多，声音越来越低沉，“但是，我希望你能放过我的师弟，让他放下心中的仇恨，成为真正的勇士。”

“对不起。”

曹光摇了摇头，“这是他自己的人生路，我不能干涉。”

青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，“是，都是命。”

他的头缓缓地垂了下去，“曹先生，在东洋做的那些事情，伤害了许多人，以后你要多加小心。”

曹光望着青龙，心里明白这个老乡已经时日无多了。

他叹了口气，“人生就是这么回事，快乐的日子总是太少，我也从来学不会忍气吞声。”

“天照十三队……”曹光默默在心里记下了这个名字。

“曹先生。”

青龙抬起头，眼神已经变得迷离，脸色苍白如纸，“我坚持不住了。”

“小心兄弟会。”

这显然是回光返照，他说话的速度很快，也很清楚，“一定要小心提防。”

青龙皱着眉头说：“兄弟会想要改变一切，但我却找不到任何线索。”

“不过我猜测他们的重点应该在东边。”

他认真地盯着曹光说：“你管的南洪门可是娅太地区的头号地下组织，他们肯定会盯上你的。”

“说不定他们已经在暗中观察你了。”

说着，他自言自语道：“咱们东方人太苦了，真的是太苦了。”

“不应该这样，不应该这样。”

突然，青龙全身颤抖起来，嘴里不停地喊着：“好冷，好冷。”

“痛死了。”

这时，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名叫捣药的女子，手里拿着一件披风。

“龙头！”

捣药快步走到青龙身边，仔细一看，忍不住失声痛哭：“为什么会这样？”

她一边哭一边展开披风，外嘿内红，上面绣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，仿佛正在腾云吐雾。

她小心翼翼地把披风盖在青龙身上，只露出他的脸，确认无误后转身向曹光跪下：“曹哥，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。”

“你是青龙的老朋友了，有什么就直说吧。”

曹光的目光停留在捣药的眼睛里，心里暗暗感叹：忠臣义士，现在真是太稀少了。

捣药再次跪下，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令牌，上面雕刻着一只捣药的玉兔：“这是月宫的令牌，见到令牌就如同见到我本人。”

她又跪了下去：“希望曹哥能答应我，让我葬在龙头的墓旁边。”

“活着的时候不能在一起，死了也不需要合葬。”

她抬起头，嘴角已经渗出了血迹，原来她早就抱定了必死的决心：“只要能陪在龙头身边，我就心满意足了。”

她说着说着，身体慢慢地倒在青龙怀里，像孩子一样依偎在他胸前，声音逐渐消失，脸上却露出了满足的笑容。

一代枭雄就这样落幕了。

除了捣药，还有一些背叛者陪着青龙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。

大雨如注，曹光叼着烟站在落地窗前，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。

窗外除了偶尔驶过的出租车和一闪而过的路灯光亮，其他车辆几乎看不到。

就连歌舞伎町那里的生意，也变得冷清了不少。

“光哥。”

高晋喊道：“猪皇明天的飞机就到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曹光突然说道：“阿晋，最近是不是动作慢了点？”

他手指向窗外：“这些山水本来都是咱们的地盘。”

“去，给住吉会下个战书。”

“这次派赵龙和村上由树去。”赵龙原本是福清帮的头头，村上由树则是怒罗权的老大，这两个人都是让曹光给收服了，才加入南洪门的，现在主要在歌舞伎町活动。

养了他们这么多年，是时候让他们出去亮亮相了。

住吉会虽然成立了二十多年，但比起山口组这些老牌的嘿帮，还是太嫩了点。

在芝浦住吉会的大楼里，新上任的大冢胜瞪大眼睛看着桌上的那张红帖子，脸色都绿了。

这简直就是对他的巨大侮辱！

“三天内无条件投降，不然就拔掉咱们的旗子！”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？简直是往死里羞辱咱们！

大冢胜咽不下这口气。

他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上，正打算威风威风呢，结果这么快就要被踢回小喽啰的堆里？他可不想认输。

“各位听着。”大冢胜阴沉着脸，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些手下，“咱们住吉会现在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了。”

“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。”他又补充了一句，眼神冷得像冰。

其实他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——要是投靠南洪门，你们这些曾经的干部就得变成小跟班。

大家都懂他的意思。

大家沉默了好一阵。

南洪门的势头太猛了，连山口组和稻川会都被他们压得喘不过气来，他们这种小帮派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。

这完全是跟潮流对着干。

整个大厅里静悄悄的，可怕得很，没有一个人敢出声。

虽然有人心里不服气，想展现一下所谓的“武士精神”，但现实摆在眼前，反抗只是白费力气，说不定还会丢了性命。

“他妈的！”大冢胜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，“难道咱们住吉会就没有一个有种的男人了吗？”

有人抬起头，满脸通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