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章 技惊四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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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一进雅室，老鸨顿时火冒三丈。人还没到，姓胡的富商就发了酒疯，一巴掌将一个姑娘的脸打得歪向一边，茶盏摔在地上，碎片四溅。几个客人见状，纷纷嚷着要退钱。

老鸨强压怒火，赔着笑脸解释：“姑娘马上就到！刚刚跳舞累着了，歇口气就来。” 她一边叫人收拾满地狼藉，一边派人去催睐娘。

就在众人等得不耐烦时，外面突然传来喊声：“姑娘来了！”

水晶帘子叮咚作响，一位蒙面丽人款步而入。霎时间，室内仿佛被注入了一缕春光，瞬间明亮起来。

在众人惊叹中，睐娘轻盈地取下轻纱，莲步轻移，每走一步，裙裾摇曳间似有暗香浮动。淡蓝色纱衣无风自动，云髻高高耸起，衣袂飘飘欲仙，粉雕玉琢的脸庞泛着动人的光泽，眼眸顾盼生辉，似含愁绪又似藏深情，美得令人心醉，恍若九天仙女落入凡尘。

姓胡的富商张大嘴巴，手中的酒杯停在半空，忘了往嘴里送；刚才还叫嚷着退钱的客人也瞬间闭了嘴，瞪大双眼，直勾勾地盯着睐娘；其他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。老鸨见众人这般模样，心中暗喜，今晚的赏钱怕是要赚得盆满钵满，她捂着嘴偷笑着退出雅室。

睐娘从那一双双贪婪的眼神里，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悲惨的命运。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，屈膝盈盈下拜。众人这才回过神来，姓胡的富商带头大声叫好。

“小女初来乍到，感谢各位贵人捧场。” 从未登台表演过琴技的睐娘，照搬着街头卖艺的套话，惹得一旁侍茶的姑娘暗暗发笑。

“宝贝儿，哥哥疼你！” 姓胡的富商色眯眯地扔出一锭十两银子，酒气熏天，摇晃着身子就要去拉睐娘。

千钧一发之际，老鸨快步上前拦住：“胡老爷，您先听听姑娘的曲子。弹得好了，您再重重打赏，到时候她定好好伺候您！” 说着，连拉带扶地让胡老爷坐回原位。

其他客人见状，纷纷不满：“不想听曲就出去，别扫了大家的兴！”

胡老爷气得胡子直颤，正要发作，老鸨又急忙圆场：“各位都是咱们怡香院的老主顾了，我保证今晚让大家满意，先听曲，先听曲！”

睐娘示意青萍摆好琴，她轻移莲步，优雅地端坐于琴案之后。先是净手焚香，每一个动作都如诗如画，尽显端庄娴静。众人见此，渐渐安静下来，光是望着这绝色佳人抚琴的模样，便已如痴如醉。

想当初，睐娘对学琴并无兴趣。是南宫斐请来江南赫赫有名的琴师徐常遇，那大师的琴技彻底征服了她。徐常遇的曲风清婉悠远，如长江之水浩浩荡荡，绵绵不绝，尽显大家风范。

此刻，睐娘芊芊玉指在琴弦上轻抚，琴音倾泻而出，时而如珠落玉盘，清脆悦耳；时而似清泉潺潺，灵动自然，仿佛将人带入了清新秀丽的山间。又好似风雨骤至，枝叶交错，声音时急时缓，时疏时密，让人沉浸其中，思绪万千。忽而，琴声变得激昂澎湃，宛如山洞外的激流，汹涌激荡；转瞬又变得婉转悠扬，仿佛置身于一叶扁舟之上，漂泊在江河湖海，忘却了世间所有烦恼。

一曲终了，众人仍沉浸在美妙的琴声中，呆坐不语。

四周一片寂静，唯有微风轻拂，树影摇曳，好一会儿，竟无一人出声喝彩。直到睐娘俯身行礼，缓缓离去……

“好！”胡老爷大大地喝彩，他身边的小厮大声道：“胡老爷赏姑娘一匹宋锦！”周围人“斯斯”吐气，胡老爷好大手笔。

“妈妈，我要开苞，价钱随你开！”胡老爷吐着酒气，拉着老鸨财大气粗地道。

周围人听了，纷纷摇头叹息，一朵鲜花眼看就要被这头猪糟蹋了，但谁教人家有钱呢！胡老爷是晋商，八大晋商在紫禁城受皇上封赏，踩着大明，发着国难财，人家就是富可敌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