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我出马仙的那些事（十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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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小雨举起焊枪，却发现焊枪在发抖——不是因为冷，而是因为地下室的麦种都在盯着他，每粒麦种的种脐处都有个小黑点，像极了锁魂柱上的“囚”字。

“用粮魂签！”周秀兰想起铁盒里的麦秆，“胡家太奶说过，这是粮脉的钥匙！”

当第一根麦秆触碰到粮囤时，囤顶的麦秆突然燃烧，发出蓝绿色的火焰，照亮了囤内的真相——所谓的粮食，不过是黑仙用砖坯变的，每块砖坯里都嵌着童魂的指甲。虎娃的魂儿被拴在中央的磨盘上，正在被麦秆绞动的力量一点点碾碎。

“虎娃！”林小雨扑向磨盘，焊枪在磨盘上画出巨大的牛蹄印，“胡家太奶在上，放了这些孩子！”

磨盘突然发出“轰隆”巨响，中央的轴心处露出颗头骨，正是五八年筑路队失踪的童工。头骨的眼窝里嵌着粒警示麦，麦秆根须正顺着鼻腔往颅内钻，每钻一分，虎娃的哭声就弱一分。

周秀兰的手术刀划开头骨，里面掉出片槐树叶，叶心刻着“护粮”二字，边缘渗着黑血。“这是胡家太奶的‘粮脉印’！”她大喊，“黑仙偷了太奶的印，才敢这么折腾！”

焊花在地下室里炸开，十二口粮囤同时坍塌。林小雨看见童魂们的魂儿从砖坯里飘出来，每个魂儿的手腕上都系着根红绳，绳头拴在胡家太奶的铁盒上。当最后一个魂儿被救出时，地下室的墙壁上突然浮现出五八年筑路队的集体契约，用童魂鲜血写成的字迹正在一点点消失。

黎明时分，粮站的工作人员发现所有粮食都恢复了正常，只是每袋麦子底部都沉着粒发光的麦种，种脐处印着“护”字。王婶在虎娃的枕头下发现了半块馒头，馒头里藏着片槐树叶，叶心画着个笑脸——那是虎娃的魂儿给娘的报平安。

林小雨回到家时，发现右眼的视力并没有完全丧失，反而能“看”见粮食里的魂影：生产队的麦囤里，无数半透明的小手在麦堆里穿梭，每只手上都系着红绳，绳头连着老槐树的根系。奶奶说，这是“眼通升级”，从今往后，他能看见粮食的“魂”，却再也看不见完整的阳间世界。

县文化馆的张干事在老槐树下捡到了半块烧纸，上面的字迹在阳光下显形，竟是胡家太奶的叮嘱：“粮脉如人脉，断粮如断魂。往后谁再拿粮食换邪术，就让他尝尝磨盘绞魂的滋味。”

而在县城面粉厂的地基下，黑仙的残魂正捧着锁魂柱的碎片狞笑。它藏在混凝土里的磨盘碎片突然发出“咯咯”轻响，每声轻响都对应着林小雨右眼的一次刺痛——黑仙知道，只要粮食还在磨盘里转动，它就还有机会，把整个县城的粮食，都变成困住胡家太奶的锁魂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