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5章 苞米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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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屋,炕席上多了串湿脚印,小拇指处缺块指甲,脚趾缝里卡着坟土。脚印从炕梢走到灶坑,在烧得通红的灶门前停住,炉灰里埋着半截烧焦的布片,花纹和建军下葬时盖的寿被一模一样。王老汉盯着布片发愣,听见后窗传来密集的敲击声,像有人用冻僵的手指在数窗棂——一、二、三……数到第七下时,突然变成抓挠声,像是要从外头爬进来。
“他又来讨指甲了……”王老汉对着空炕喃喃自语。老伴儿早就没了,儿子建军也走了十年,可每个腊月,窗台上总会出现带血的玉米叶,炕席下总有抓挠声。村里人都说他魔怔了,只有他知道,那年建军掉进地窖时,底下竟还有具半截棺材,棺盖内侧全是抓痕,像有人在里头拼命扒过。
第五天晌午,村支书推门进来,看见王老汉对着灶台摆碗筷,锅里煮着冻硬的苞米面饼子,旁边放着片新鲜的玉米叶。“叔,该迁坟了。”村支书盯着炕席上的血脚印,声音发颤,“后山扩建晒谷场,刨出您家建军的坟,棺材盖开着,里头啥都没有,就铺着层苞米叶,跟您家仓里的一个样……”
没人敢提十年前的事。王老汉记得清楚,建军落葬那晚,他明明亲手钉了棺盖,可第二年初春坟却被扒开,棺材里只剩片玉米叶。后来他才知道,那地窖原是早年的乱葬岗,往下挖三尺就是老坟,建军掉进去时,怕是惊动了底下的“住户”。
如今王老汉的老屋早已坍圮,可每到腊月廿三,路过的人仍能看见窗纸上映着两个影子。高个子的坐着抽烟,烟袋锅明灭间,矮个子影子慢慢凑近,帽檐下露出半截青紫色的手指,正对着窗缝轻轻叩击,叩击声混着风雪,像在数苞米仓里的玉米棒子。有人胆大扒着残墙看,只见炕席上摆着片玉米叶,叶脉上的纹路竟和当年棺材板上的刻痕一模一样,叶尖还凝着滴暗红的冰晶,永远也化不开。
开春翻地时,人们在苞米仓地基下挖出半截棺木,棺盖内侧全是新鲜的抓痕,木屑里混着几根狗毛。棺底躺着片枯黄的玉米叶,叶尖上沾着点风干的血渍——和王老汉窗台上那些年复一年出现的血痂,分毫不差。
东北的冬天总是很长,长到能把十年的秘密冻成冰,又在某个风雪夜,让冰底下的故事,顺着结满冰花的窗缝,慢慢爬回人间。王老汉走后,村里人再没见过那些怪事,只是每到腊月,总会有人看见老房遗址的窗台上,孤零零躺着片玉米叶,叶脉对着屋里的方向,像是在等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,把它捡起来,放进炕头的火盆里,让那些没说完的话,随着青烟,飘向东北的漫天大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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