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6章 上吊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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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北的腊月,寒风裹着雪粒子往骨头缝里钻。我跟着三叔进了老陈家的院子,红砖房的窗户糊着崭新的红纸,本该是喜气洋洋的婚房,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阴森。三天前,陈家大儿子陈建军刚娶了媳妇,可今天,新媳妇却在屋里上吊自尽了。
\"记住,进屋别乱说话。\"三叔往掌心哈了口热气,棉鞋踩得积雪咯吱作响,\"老辈人说横死的人怨气重,尤其是上吊死的,魂容易卡在房梁上。\"
推开门,一股寒气扑面而来。堂屋正中间,一口漆黑的棺材停在两条长凳上,新媳妇穿着大红色的嫁衣躺在里面,脸色青白,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。我下意识地抬头,看见房梁上垂下一根崭新的麻绳,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,麻绳末端还打着个标准的死结。
守灵的人都坐在角落里,低着头不说话。煤油灯忽明忽暗,把墙上的喜字照得影影绰绰。我挨着墙根坐下,眼睛却忍不住往房梁上瞟。那根麻绳越看越不对劲,颜色比普通麻绳更深,像是浸过血,而且每隔一会儿,就会发出细微的\"吱呀\"声,仿佛正承受着什么重量。
半夜子时,风突然大了起来,吹得窗户纸\"哗哗\"响。我打了个寒颤,正要起身添柴,就听见头顶传来\"沙沙\"的响动,像是有人在房梁上爬行。抬头一看,麻绳的影子在墙上动了起来,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正在缓缓下坠。
\"三叔!\"我压低声音,扯了扯三叔的衣角。三叔脸色煞白,冲我拼命摇头,示意我别出声。可那影子越来越清晰,能看见穿着红色嫁衣的下摆,还有垂落的长发。
突然,\"咚\"的一声闷响,一个人直直地坠落在棺材盖上。守灵的人都吓得跳了起来,煤油灯\"噗\"地熄灭,黑暗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。我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我的脚踝,慌乱中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,光线照亮的瞬间,我差点昏过去。
新媳妇跪坐在棺材上,双眼翻白,嘴角裂到耳根,正对着我笑。她的脖子上还套着那根麻绳,而房梁上,又垂下了一根一模一样的绳子,末端同样打着死结。
守灵夜的惊魂还未消散,第二天一早,村里就炸开了锅。老陈家隔壁的王婶被人发现吊死在自家仓房里,死状和新媳妇一模一样——穿着大红色的棉袄,脖子上套着麻绳,嘴角挂着诡异的笑。更诡异的是,她脚下的凳子完好无损,根本不像是自己踩上去的。
\"这是被房梁上的吊死鬼勾了魂!\"村里的神婆拄着桃木拐杖颤颤巍巍地来了,浑浊的眼睛扫视着现场,\"那根麻绳是吊魂索,只要被它缠上,活人也得跟着去。\"
我跟着三叔去帮忙料理后事,刚走进王婶家的仓房,一股腐臭味就扑面而来。更让人心惊的是,房梁上不知什么时候垂下了三根麻绳,每一根都打着标准的死结,在寒风中轻轻摇晃,像是在等待着下一个猎物。
当天夜里,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。窗外的月光惨白惨白的,突然,一阵\"吱呀吱呀\"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像是有人在房梁上拖拽重物。我浑身僵硬,大气都不敢出,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。
\"来......跟我走......\"一个沙哑的女声在耳边响起。我惊恐地转头,看见新媳妇就站在床边,长发遮住了脸,脖子上的麻绳还在往下滴血。她缓缓伸出手,指甲足有三寸长,泛着青灰色。
我想喊救命,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。新媳妇的手越来越近,冰凉的指尖即将触到我的脸时,三叔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怒吼:\"大胆孽障!\"一道金光闪过,新媳妇发出凄厉的惨叫,瞬间消散在月光里。
第二天一早,我看见三叔手里拿着一面铜镜,镜面布满了裂痕。\"这是祖传的照妖镜,昨晚挡了一下,怕是废了。\"三叔脸色苍白,额头上全是冷汗,\"得去找刘瞎子帮忙,这吊死鬼的怨气太重了。\"
刘瞎子住在村西头的破房子里,屋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,墙上挂满了泛黄的符咒。他摸着山羊胡听完三叔的描述,脸色变得十分难看。
\"你们陈家怕是惹上大麻烦了。\"刘瞎子摸索着取出一本破旧的账簿,\"看见没?这是黄泉索命簿,上面记着每个横死之人的名字。新媳妇的名字后面,跟着一串生辰八字,都是这几天要死的人。\"
我凑近一看,账簿上的字迹歪歪扭扭,像是用血写的。新媳妇名字后面,果然跟着王婶的生辰八字,再往下翻,还有十几个名字,其中赫然有三叔的名字。
\"得赶紧破了这局!\"刘瞎子在地上画了个八卦阵,\"今晚子时,你们去老陈家新房,把房梁上的麻绳全砍断,我在这儿做法,镇住吊死鬼的魂魄。\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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