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6章 禁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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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分那日的雾气浓稠如浆,大巴车窗上凝着血珠似的水痕。我隔着玻璃看见雾隐村的路牌,铁锈顺着“雾”字第二笔往下淌,像道没结痂的伤口。老树根蹲在槐树下,手里的烟袋锅子明明灭灭,火光映着他左脸那道三寸长的疤——那是三年前他儿子掉进井里时,用镰刀砍井绳划的。
“妮子,你可算回来了。”他站起来时,膝盖发出“咔嚓咔嚓”的响声,像有人在掰断指骨。他身后的老槐树树干上,不知何时钉着块褪色的黄布,上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纹,符纹周围爬满密密麻麻的蚂蚁,正排着队往树洞里钻。
行李箱滚轮碾过晒谷场的碎石,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。路过石磨时,我瞥见磨盘缝隙里卡着半片指甲,淡青色,边缘泛着白,像是被硬生生拔下来的。石磨后面的墙根下,堆着几具死鸡,脖子都拧成了麻花状,鸡血在泥地里洇出不规则的图案,像极了井台上的指印。
祖屋的木门比记忆中矮了半尺,门框上的春联褪成了灰白色,“吉祥如意”四个字裂得只剩“女”“口”“立”“日”,拼起来像句隐晦的诅咒。推开门的瞬间,有东西从房梁上掉下来,砸在我脚边——是个锈迹斑斑的铃铛,铃铛上系着蓝花布条,和堂哥下葬时盖在棺材上的布一模一样。
正厅供桌上的遗像换了新的,堂哥的脸被放大到几乎占满整个相框,他眼珠斜斜地盯着东侧的墙,那里有道裂缝,裂缝里塞着团头发,黑中夹杂着几根银白,用红绳扎成小辫,辫梢结着水草。供品还是那半碗米饭,米饭上爬满了潮虫,虫子们正啃食着米饭里的长发,发出“沙沙”的响声。
我伸手去摆正相框,指尖刚碰到玻璃,突然听见相框后面传来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。“妹子……”堂哥的声音从相框里渗出来,带着气泡破裂的杂音,“井里的水满了,她们要出来找你了……”我猛地缩回手,相框“啪嗒”一声倒在供桌上,露出后面用刀刻的字:“子时三刻,莫近井台,见影即亡。”
后半夜的雨来得毫无征兆,雨点里混着细小的石子,打在瓦上“噼里啪啦”响。我躺在东厢房的土炕上,盯着屋顶的横梁看。横梁上有片霉斑,形状像个跪着的女人,她的“头”垂在“膝盖”上,“头发”顺着梁往下滴黑水,滴在墙根的青砖上,积成小小的水洼。
迷迷糊糊间,我听见院子里有拖沓的脚步声,像是有人拖着湿漉漉的长袍在走。脚步声停在正屋门前,接着是布料摩擦门框的“沙沙”声。我屏住呼吸,看见门缝里渗进一线绿光,那光在地上爬动,逐渐聚成一个人形,人形的腰部以上模糊不清,下半截却清清楚楚地淌着水,水痕蜿蜒着向我爬来。
“李招娣,你还记得我吗?”那声音像是从水底冒出来的,带着腐烂的水草味,“你妈把我推下去的时候,我肚子里还有五个月的身孕,你听见我撞在井壁上的声音了吗?咚、咚、咚,像敲梆子一样……”绿光中浮现出一个凸起的肚子,肚子上爬满了白色的蛆虫,蛆虫们正顺着“皮肤”往下钻,钻出一个个血洞。
我想喊,却发现舌头粘在上颚上,怎么也动不了。绿光越来越近,我看见那“女人”的脸——不,那根本不是脸,而是一团烂肉,右眼窝空着,左眼珠挂在脸颊上,鼻梁只剩下两个血洞,嘴唇翻卷着,露出里面的牙床和半截舌头。
就在这时,窗外突然响起一声炸雷。绿光瞬间消失,我猛地坐起来,发现枕头上湿了一片,不知是汗还是泪。床头的闹钟显示凌晨两点,距离子时三刻已经过去半个时辰。我摸出枕头下的手电筒,刚要起身,却看见窗台上趴着一只黑猫,它的眼睛是血红色的,正盯着我看,嘴里叼着截断指,指尖还沾着泥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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