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夜雾、邪坛与劫雷初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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铜铃发出刺耳欲聋的尖啸！不再是之前的轻微震颤，而是疯狂地抖动！铃身上扭曲的符文骤然亮起暗红色的血光！

那面由怨煞黑雾凝聚的、挡在龙哥身前的扭曲盾牌瞬间凝实了数倍！盾牌表面甚至浮现出几张痛苦扭曲、无声嘶嚎的人脸虚影！同时，坛口蜡封剧烈震动，更多的浓稠黑雾如同喷泉般汹涌而出，一部分融入盾牌，一部分化作七八条粗壮的黑色触手，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，从不同角度狠狠抽向周尘！触手上怨气凝结，隐隐有细密的、如同毒牙般的黑色尖刺！

整个地窖的温度骤降，阴风怒号！烛火疯狂摇曳，几近熄灭！

周尘眼神冰冷，毫无惧色。体内新生的、更加精纯雄浑的劫力在右臂奔腾咆哮！

他没有闪避！

面对抽来的怨煞触手和凝实的邪盾，周尘只是抬起了右手！

五指张开！

掌心之中，那缕灰黑劫力不再是微弱的电芒，而是凝聚成一团核桃大小、不断扭曲跳跃、内部隐隐有蓝白雷光闪烁的灰败气旋！

气旋核心，一点深沉的、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劫眼，缓缓旋转！

一股令地窖空间都为之凝滞的毁灭、终结、衰败气息，轰然爆发！

“劫雷…初鸣！”

周尘心中默念，带着一丝对自身力量探索的冰冷兴奋。他对着那面凝聚了最多怨煞之力、浮现着痛苦人脸的邪盾，以及其后脸色狰狞、全力催动铜铃的龙哥，猛地一掌推出！

呼——！

那团灰黑色的劫力气旋脱手而出！速度并不快，却带着一种锁定因果、避无可避的诡异威压！所过之处，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留下一条肉眼可见的、扭曲的灰败轨迹！

轰隆！！！

沉闷的巨响并非来自物理碰撞，而是源于能量层面的湮灭！

劫力气旋撞上怨煞邪盾的瞬间！

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，只有无声的、彻底的…瓦解！

那面凝聚了龙哥精血、铜铃邪力、以及大量五阴煞气的扭曲邪盾，如同烈日下的冰雪，连半秒都没能支撑住！盾面上痛苦嘶嚎的人脸虚影在接触到劫力气旋边缘的灰败毫光时，瞬间扭曲、崩解，发出无声的、充满解脱和极致恐惧的尖啸，化为缕缕青烟消散！

盾牌本身，更是如同被投入强酸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、腐朽、分解！浓郁的黑气被劫力气旋中心的漆黑劫眼疯狂吞噬！

气旋去势不减，轻松洞穿了腐朽的邪盾残骸，狠狠撞在了龙哥仓促间再次喷出精血、疯狂摇动铜铃催发出的最后一道稀薄黑气防御上！

噗！

如同戳破了一个肥皂泡！那道防御瞬间湮灭！

“不——！！！” 龙哥发出绝望的、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！他眼中那浑浊的暗黄色光芒瞬间熄灭，只剩下无边的恐惧！他眼睁睁看着那团散发着终结气息的灰败气旋，如同死神的吻，印在了他仓惶抬起格挡的、握着铜铃的右手上！

嗤——！！！

令人头皮发麻的腐蚀声响起！

龙哥那只干瘦蜡黄的手掌，连同那枚邪异的铜铃，在接触到劫力气旋的刹那，如同被无形的时光加速了千万倍！皮肤、肌肉、骨骼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、水分，变得灰暗、干瘪、布满龟裂！最终，在龙哥撕心裂肺的惨嚎中，整只右手连同铜铃，如同风化了千年的朽木，寸寸碎裂、剥落、化为飞灰！

那灰败腐朽之色，还在顺着手腕，疯狂向上蔓延！

“啊啊啊——！我的手！我的宝贝！” 龙哥剧痛钻心，更让他魂飞魄散的是他祭炼多年的本命邪器铜铃被毁带来的反噬！他感觉自己的魂魄像是被撕裂了一块！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，口中喷出带着内脏碎块的黑色污血！

劫力气旋在废掉龙哥一臂、毁掉铜铃后，也耗尽了大部分力量，缓缓消散在空气中。但残存的劫力气息，依旧如同跗骨之蛆，缠绕在龙哥断腕处，疯狂侵蚀着他的生机，阻止着任何形式的愈合！

周尘的身影，如同索命的魔神，已经站在了瘫倒在地、痛苦抽搐的龙哥面前。他看也没看地上那堆化为飞灰的手和铃铛残渣，冰冷的目光落在龙哥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，以及他身后那个依旧在丝丝缕缕渗出黑雾的邪异坛子上。

“坛子里，是什么？” 周尘的声音比地窖的温度更冷，没有丝毫胜利者的情绪波动。

龙哥此刻已经彻底崩溃。断腕处那不断蔓延的灰败腐朽感，如同死神的镰刀，正在一寸寸收割他的生命。魂魄撕裂的反噬更是让他生不如死。他看向周尘的眼神，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和绝望。

“是…是‘五阴煞童’…” 龙哥气若游丝，断断续续地说，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，“用…用五个…阴年阴月阴时…横死的…童男童女…魂魄…用地脉…污煞…祭炼…十年…才…才成雏形…能…能吸人精血…增…增我修为…污…污人法宝…”

他的声音越来越弱，眼神开始涣散。断腕处的灰败之色已经蔓延到了手肘，他整个人的生机如同风中残烛，迅速熄灭。

周尘不再看他。他的目光，落在了那个邪异的陶土坛子上。

坛口蜡封似乎感应到了铜铃被毁、主人濒死，剧烈地震颤起来！渗出的黑雾变得狂躁而混乱，隐约能听到无数孩童凄厉怨毒的哭嚎尖啸，在狭小的地窖中回荡！坛身甚至浮现出几道细微的裂痕！

失去了控制者的束缚，坛子里那初步成型的“五阴煞童”邪灵，似乎要破封而出！一旦让它逃逸，以其凝聚的怨煞和本能，必将在这人口密集的城中村掀起一场恐怖的杀戮！

周尘眼神一凝。丹田内，灰珠的渴望达到了顶点！那汹涌翻腾的怨煞黑雾，在灰珠的感知中，不再是威胁，而是…无上的美味佳肴！

他不再压制灰珠的渴望。

一步踏前，右手伸出，五指张开，掌心正对着那剧烈震颤、黑雾喷涌的坛口！

“引！”

周尘心中低喝，全力催动《劫运道经》中领悟的“引”之劫文奥义！丹田灰珠核心光芒一闪（符箓禁锢剧烈震荡），一股远比之前吞噬刀疤脸和龙哥煞气时强大、精纯数十倍的吞噬之力，轰然爆发！

呼——！

如同平地卷起一股无形的灰色旋风！

地窖中所有弥漫的、狂躁翻腾的怨煞黑雾，如同百川归海，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疯狂拉扯，倒卷而回，朝着周尘张开的掌心汹涌汇聚！甚至坛口蜡封缝隙中正在喷出的黑雾，也被这股力量强行吸扯出来！

灰败的劫力在周尘掌心形成一个微型的、旋转的漩涡！漩涡中心，那点漆黑劫眼深邃如渊！

精纯至极的怨煞本源之力，如同决堤的洪流，疯狂涌入周尘的掌心，沿着手臂经脉，被丹田内躁动轰鸣的灰珠贪婪地吞噬、炼化！

坛子的震颤越来越剧烈，里面那未成型的邪灵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尖啸，却根本无法抵抗这源自大道本源的劫力吞噬！蜡封上的黑色骨针一根根崩断，干瘪的眼球珠子碎裂成粉！

覆盖灰珠的金色符箓，在这股前所未有的、庞大精纯的煞气本源冲击下，剧烈地闪烁、明灭！禁锢之力如同被重锤敲击的玻璃，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！

道道细微的、却清晰无比的裂痕，开始在符箓表面蔓延！

咔嚓…咔嚓…

细微的碎裂声，在周尘的丹田内响起，如同天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