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4章 我会救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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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会救他。”

说完他就大步踏进了手术室。

*

沈翊看着躺在手术舱里的奈尔。

“才几天不见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。”

对方还勉强保持着意识，很难想象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被打了麻醉的情况下，还有虫能够保持清醒。

“还能听到我讲话吗，奈尔？”

沈翊低头靠近他，雌虫已经说不出话了，但是他的眼神让沈翊知道，他还能听到。

“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，奈尔。如果你愿意接受精神梳理的话，我会帮你。但我不能保证你能活下来，这只能靠你自己。但如果你仍然不愿意的话，我也不会勉强，我会尊重你作为战士最后的尊严。”

这一次，沈翊将一切的决定权还到了奈尔的手里。

无论是谁，都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，即便不能决定起点，但至少可以画定一个终点。

此时此刻，沈翊不再考虑剧情，也不提战争，蓝灰色的眸子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奈尔失了焦的眸子，等待着雌虫给他的答案。

手术舱中，奈尔视线早已一片模糊，可是他还是努力睁着眼睛看着沈翊。

他觉得自己看了很久，但事实上却只是一瞬间。

奈尔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。

那些痛苦的、隐忍的、不甘的，最终它们都渐渐消散，只剩下眼前这一双不染尘埃的蓝灰色眼睛。

这一次沈翊没有笑，但奈尔觉得对方似乎还是和第一次见时一样让虫难忘。

他用尽了力气，朝着沈翊弯了弯嘴角。

下一刻精神海一片温暖，他沉入了混沌之中。

*

沈翊睁开眼睛，他此时正躺在一把长椅上，明媚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了下来，洒在他身上，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。

坐起身，沈翊环顾四周。

很安静，也很美。

这里是一片花园，放眼望去亭台溪流，曲曲折折，抬起头还能看见不知名的鸟儿飞过。

这还是沈翊第一次见到精神海的内部是这样祥和的场景。

他慢慢向前走着，绕过树影掩映小石子路，沈翊听到了清亮的笑声。

那是一个有些病弱的少年。

蓝黑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，一双眼睛带着笑意。雌虫和奈尔很像，但眉眼却没有奈尔的凌厉，他看起来干净又清纯，仿佛不谙世事的精灵，想来这应该就是奈尔的弟弟。

沈翊没有靠近，他能感觉到，‘眼’不在这里。

‘为了保护弟弟，就为他创造了一个远离世事的桃花源吗？’

沈翊没有停下脚步，继续向外走。

直到周围的树木越来越稀疏，景色也由幽静变得荒凉起来。

又走了一阵，看着眼前的一片破败狼藉，沈翊知道他已经来到了这个花园的最外端。

倒塌的石柱、翻起的泥土和风一吹就扑簌簌脱落的干枯的花。

无论愿望多么美好，现实却总是让虫绝望，无怪奈尔的精神海是这番景象。

沈翊在中心站定，闭上眼睛将精神力缠向那些已经凋谢的花儿，一点一点向内灌溉着。

卷曲的花瓣在精神力的滋养下肉眼可见地舒展开来，因为失了水分而变黄的部分重新变回了原来的颜色，慢慢向上挺立。

第一朵花开了，洁白的、带着初春的露水，颤巍巍迎风而立。

然后这片土地就像睡醒了一样，生机向周围扩散，逐渐连成了一片。

白色、粉色、蓝色，数不清的满天星以沈翊为中心在身边绽开、蔓延，一直到他看不到的地方。

置身于这片花海中，沈翊伸开双臂，感受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。

‘为了你重要的虫，继续向前走吧。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