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东山“摸底会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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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天傍晚,牌会结束。按传统,每个初来乍到的新人都得受一礼,表示尊重这片江湖。我早备好了一条中华和一瓶二锅头,虽然寒酸,但心意到了。

张老送我们到宗祠门口:\"有空常来,东山牌会每年都办。牌是小事,交朋友才是正经事。\"

\"多谢前辈指点。\"我由衷地说。

\"路还长着呢。\"张老拍了拍我的肩膀,手劲不小,\"一步一个脚印走,别想着一口吃成胖子。\"

走出杂货店,暮色四合。古镇的石板路上灯火昏黄,远处传来几声犬吠。街角的录像厅放着周星驰的《赌侠》,隐约能听到\"做人如果没有梦想,跟咸鱼有什么分别\"的台词。

旅馆老板娘见我们要走,难得热情起来:\"小伙子,是不是打算去香港啊?是不是要参加牌王大赛啊?\"

\"您怎么知道?\"我一愣。

老板娘嘿嘿一笑:\"每年这时候,来我们这儿的人都是奔着香港去的。\"她从柜台下摸出张皱巴巴的报纸,\"喏,今年的比赛下个月就开始了。\"

报纸是份《香港商报》,边缘发黄,上面的广告赫然是\"第二十一届亚洲扑克大赛\",时间是八月中旬,地点在九龙湾某赌场。

默哥皱眉:\"往年怎么没听说过?\"

\"你是外地人嘛。\"老板娘挤了挤眼睛,\"这个大赛挺有名的,每年都办,能赢几十万港币呢。\"

这倒是个消息。默哥看着报纸,若有所思:\"得想办法弄张通行证。\"

回到面馆,饥肠辘辘地点了三碗牛肉面。面馆里只有两桌客人,一台电视机挂在墙上,播着中央台的新闻联播。

\"默哥,你早知道我会在这儿受挫?\"我发现了其中的古怪。

\"知道。\"他嘴角挂着笑,\"看你最近越来越狂,该治治了。\"

\"你这是苦肉计啊。\"我有些哭笑不得。

\"效果不错吧?\"默哥笑得合不拢嘴,\"比我骂你管用多了。\"

花蕊搅动着碗里的面条:\"下一站去哪?\"

\"还用问。\"默哥眯缝着眼睛,\"你也看见了那报纸,香港。\"

\"有门路吗?港澳通行证可不好办。\"花蕊问。

默哥胸有成竹:\"当然。\"

\"香港真的有那么大型的比赛?\"我将信将疑。

\"不光有比赛,还有更大的。\"默哥神秘一笑,\"不过先别急,咱们得一步一个脚印,像张老说的那样。\"

面上来了,牛肉分量足,葱花飘香。我突然感到一种久违的饥饿,不只是对食物的饥饿,更是对技艺的渴望。那些日夜不休的练习,那些输得体无完肤的耻辱,那些一点一滴积累的心得,所有这些,都是我的财富。

\"慢慢来。\"我对自己说,\"路还长着呢。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