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天锋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第45章 生存之道,一九九五,千门江湖,林天锋,御书屋笔趣阁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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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秋的夜晚格外冷清。城中村的破屋子隔音极差,隔壁传来的粤语骂街声和电视剧声此起彼伏。我盘腿坐在地板上,借着昏黄的台灯,一遍遍练习基本手法。手指已经磨出了茧子,却仍不够熟练。
曾记得在松鹤庄,我可以蒙着眼睛完成最复杂的控牌;在广州高级会所,那些富商看到我的手法,眼中满是敬畏。而现在呢?我沦落到街头卖艺,用这些绝活骗几个学生仔的零花钱。
\"想什么呢?\"花蕊走过来,递给我一杯热水。
\"没什么。\"我接过水杯,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白色杂质,大概是烧水壶的水垢。
\"死要面子。\"花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,\"堂堂松鹤庄高徒,现在给人变魔术骗零花钱,心里不是滋味吧?\"
我没吭声。这段日子确实憋屈。每天起早贪黑,面对那些眼神鄙夷的路人,卖弄着曾经引以为豪的技艺,只为了赚几个硬币。
最难受的是前几天在华强北,居然碰到了跟表叔学艺时期的一个\"猎物\",那个被我和王胖子联手宰过的港商。他站在不远处,目光恰好和我相遇,随即一脸诧异和轻蔑。我立刻低下头,装作整理道具,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。
\"别想那么多。\"花蕊收起笑容,认真地说,\"这才几个月?日子长着呢。\"
她起身走向卫生间,狭小空间里她得弯着腰才能活动。花蕊比我想象的坚强得多,从没抱怨过这艰苦的环境,也许是因为她神秘的出身,早就习惯了生活的起伏。
第二天中午,默哥突然来到摊位前,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:\"阿锋,收摊。\"
\"怎么了?\"
\"有活儿。珠海那边,我联系到了一个老相识,说有个地方可以小赌。\"默哥的声音压得极低,\"规矩松,主要宰游客,一次不贪多,够我们喝口汤。\"
三天后,我独自前往珠海,按默哥给的地址找到了\"海天娱乐城\"。表面上是个棋牌室,实际后面有几桌私局。
那里的摄像头明显是摆设,有一半都坏了,保安昏昏欲睡,荷官手法粗糙。客人多是刚从澳门回来的内地游客,手气不顺,想找回场子。
我在低注区坐了两个小时,小心地使用\"影水诀\",控制每次赢额不超过五百。中间休息时,去了趟厕所,暗中用马叔给的探测器扫了一遍,确认没有高级监控设备。接下来又玩了一个小时,总共赢了两千八,就主动收手。
这种小场子的防护措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,但也不能贪心。我记得松鹤庄老人的教诲:\"宁可吃小亏,不贪大便宜;宁可多走路,不在一棵树上吊死。\"
接下来的两周,我和默哥一起去珠海,花蕊则守着华强北的摊位。我们针对的全是些中小型赌场和地下赌局,遵循\"化整为零\"的原则——每次只小赢一笔,绝不贪心;从不在同一个地方连续出现;随时调整路线和目标,避免引人注目。
十一月底,我们搬进了条件稍好一点的出租屋,至少不用再轮流睡沙发了。花蕊租了台二手收录机,每天晚上放些老歌,驱散屋内的寂静。
一天晚上,我坐在地板上,照例练习手法。默哥从外面回来,带着一身寒气和烟味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,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地址和电话。
\"珠海那边的地图,都标好了。\"他坐到我对面,点了根烟,\"一共十二个点,轮着来,不走回头路。\"
我接过纸条,默默记在心里:\"行,就按这个来。\"
\"阿杰那边有消息了。\"默哥吐出一口烟,\"在龙华一个电子厂当学徒,说是愿意帮咱们弄点简单设备,不过得给钱。\"
\"现在还不是时候。\"我摇摇头,\"咱们得先活下来,再考虑其他的。\"
窗外,城中村的夜晚一如既往地嘈杂。楼下的麻将桌旁,几个大妈高声吵闹;对面的破楼里,电视机播放着刚上映的《大话西游》盗版碟片;远处,某个小作坊的缝纫机还在不知疲倦地工作着。
这就是我们现在的生活——远离松鹤庄的辉煌,远离澳门的高端赌场,在城市最底层挣扎求存。谁能想到,几个月前还纵横广州赌场的\"影子门\"传人,如今却在街头变把戏卖扑克牌?
但至少,我们看到了一线生机。珠海的中小赌场虽然利润有限,却能保证基本生存;华强北的摊位虽然卑微,却是个稳定的掩护。更重要的是,我们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——不与时代硬碰硬,而是寻找缝隙求生。
马叔说的对,不适应就会被淘汰。但适应的方式有千万种,重要的是要找到最适合自己的那一种。
夜深了,我关上台灯,躺在简陋的床上。窗外不远处,深圳的高楼霓虹闪烁。那是另一个世界的繁华,与我们所处的城中村彻底隔绝。但我知道,这只是暂时的。
总有一天,我们会重回巅峰。只是现在,得先学会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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