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建安二十五年春,洛阳宫阙,寒意料峭。曹公——如今的大魏魏王,躺在病榻之上,气息已如风中残烛。我跪在榻前,仅存的右眼望着他枯槁的面容,那双曾锐利如鹰的眼睛,此刻浑浊地映着帐顶模糊的流苏。
“元让……”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消散在空气里,枯瘦的手抬起,我立刻紧紧握住,那皮肤薄得透亮,冰冷得吓人,“孤……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。”
“大王……”喉头堵得厉害,几十年并肩的血火征尘、无数生死瞬间呼啸着涌上心头,最终只化作一声嘶哑的低唤。他的手在我掌心无力地动了动,似要抓紧什么。
“子桓……子桓年少,天下未定……”他艰难地喘息着,每一个字都耗尽力气,“元让……替我……替孤……看着……”未尽的话语消散在喉间,那浑浊的目光却死死盯在我脸上,带着千钧重托,带着无法言说的恳求。
“大王放心!”我俯下身,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一字一顿,如同当年在陈留校场的誓言,“元让在,必竭残生之力,护嗣君,保大魏!”话音落下,帐内死寂。再抬头时,魏王已阖目长逝,嘴角似乎凝着一丝极淡的释然。我跪在原地,紧握着他冰凉的手,帐外的风声呜咽着,仿佛在为一代雄主送行,也吹透了我空茫的残躯。那托付的千钧重量,沉沉地压在了我仅存的肩头。
黄初七年,洛阳城已是大魏的帝都。我虽官拜大将军,位极人臣,然岁月不饶人,更兼旧伤缠身,尤其是那空洞的左眼眶,每逢阴雨便如针锥般隐隐作痛,时刻提醒着当年兖州城下的血与火。这年深秋,寒气早至,我卧于府邸病榻之上,窗外风声呜咽,如泣如诉。
太子曹叡跪于榻前,少年眼中含着泪光。我挣扎着想抬手抚他头顶,手臂却沉重如铁。眼前景象开始模糊晃动,仿佛沉入水底。
剧痛毫无征兆地再次降临!并非来自衰老的躯体,而是源于那早已空无一物的左眼眶深处!那痛楚如此熟悉,如此暴烈,仿佛时间倒流回兖州城下那个血色的黄昏——箭矢撕裂骨肉的剧痛、腥咸滚烫的血肉滑过喉咙的触感、以及那孤注一掷掷出长枪时的狂怒……所有感官记忆排山倒海般涌回!
“呃啊——!”一声压抑的痛吼不受控制地从喉间逸出。太子惊惶地握住我的手:“大将军!”
疼痛如潮水般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轻盈。迷蒙中,我仿佛又看到了陈留校场初遇时的曹公,英姿勃发,目光如电;看到濮阳大火中并肩死战的背影;看到赤壁败退后华容道上那双疲惫的眼睛;更看到病榻前那只托付江山的枯槁的手……一幕幕,清晰得如同昨日。
视野尽头,竟有一轮巨大的、温暖的朝阳正缓缓升起,光芒万丈,穿透了所有阴霾与血色。那光芒如此柔和,如此温暖,仿佛能融化左眼深处纠缠数十载的阴寒与痛楚。
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,一丝微不可察的叹息消散在风里。那只被太子紧握的手,终于缓缓地、彻底地松开了力道。
窗外的风,依旧呜咽着,吹过庭院里那棵苍劲的古松,松涛阵阵,如战鼓,如挽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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