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前尘如梦镜中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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护山大阵的裂缝如蛛网蔓延，古修盟活尸大军嘶吼着涌向山门。

就在黑潮即将吞没合欢宗的刹那，天际突然绽开万丈佛光。

五名身披金红袈裟的老僧踏莲而至，诵经声化作实质化的梵文锁链。

活尸额间「卍」字烙印竟在佛光中扭曲逆转，黑雾蒸腾间纷纷跪地崩解。

三名道门修士袖袍翻飞，太极阵图如天幕垂落，将地脉中翻涌的幽冥之气尽数镇压。

战场局势瞬间逆转，古修盟黑袍修士被迫撤退。

胖头陀的震惊，手中鸡腿“啪嗒”落地——佛门队伍首座正是当年将他逐出欢喜寺的戒律长老。

那老僧目光如电，穿透战场硝烟直刺合欢宗内院，仿佛能看见正在双修的杜玉二人。

“交出空灵根，以平因果！”道门修士的喝令在战场回荡。

合欢宗宗主冷笑拂袖，暗中传讯却带着肃杀：“三日为限，稳固境界。”

静室内，烛火突然诡异地定格在将熄未熄的刹那。

杜文轩凝视着玉无瑕眼眸中流转的冰蓝色光晕，那里面沉浮着三生记忆的碎片，却像隔着一层永远擦不净的雾霭。

“你记得顾倾雪创立合欢宗时说的第一句话吗？”杜文轩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玄铁短剑上的“无瑕”二字。

“以情入道，方得逍遥。”

玉无瑕指尖的茶盏微微一顿，冰晶在杯沿凝结成奇异的花纹。

“不对。”杜文轩摇头，掌心的混沌气流交织成残缺画面，“秦逸尘的记忆里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——‘今日立宗，不为证道，只为证明情与道本可两全’。”

玉无瑕瞳孔骤缩。

她越是追溯这段记忆，山门匾额下的细节就越发模糊，仿佛有人用橡皮擦去了关键笔触。

“还有凌雪引爆冰魄神珠前……”杜文轩继续道，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，“你说她最后看了陆尘一眼，可我的记忆里，她始终闭着眼睛。”

“不可能！”玉无瑕霍然起身，冰晶在青砖上蔓延出蛛网状裂痕，“我明明记得她睁开眼，嘴唇动了动……”

话音戛然而止——那个清晰如昨的唇语画面，此刻竟像水中倒影般一触即散。

“说了什么？”

“我……记不清了。”玉无瑕突然怔住，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颈间金色烙印。

那些本应刻骨铭心的画面，此刻却像隔着一层毛玻璃，越是用力回想，越是扭曲变形。

杜文轩掌心的混沌气流突然暴走，在两人之间凝成扭曲的星图。

第三世记忆碎片中，幽冥教主袖口若隐若现的银色锁链，在玉无瑕定睛注视时却消失无踪。

“看这里——”他指向第三世记忆的某个节点，“幽冥教主的黑袍下，是不是露出一截银色的锁链？”

玉无瑕凝神细看，却见那记忆碎片中，幽冥教主的袖口分明空空如也。

而更诡异的是，当她试图聚焦时，那截本不存在的锁链又会在余光中一闪而过。

静室内的温度骤降。

不是玉无瑕刻意为之，而是两人紊乱的灵力引发的异象。

冰晶在地面蔓延，却在触及杜文轩衣角时诡异地化作灰雾消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