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真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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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观测点……真眼……暴露……】

【权限……超限……】

【规则……覆盖……】

【逻辑……错误……核心……过载……】 冰冷的电子音带着前所未有的、如同濒死般的破碎杂音！

寂静中。

那个引发了一切的小女孩，或者说……暴露了真眼的“存在”，静静地站着。

断裂的镜框残骸从鼻梁滑落，掉在冰冷的金属网格上，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。

沾满灰烬和污渍的黑发下，那双暴露在猩红光芒中的纯黑眼眸，平静无波。仿佛刚才抹去一片灭世污染云，如同拂去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。

她纯黑的眼眸，缓缓转动。

目光穿透凝固的空间，穿透那些僵死的杀戮机器，穿透黯淡的控制核心，最终……落向了这片巨大坟场……某个极其遥远、极其黑暗的角落。

那个角落，正是之前裴烬被强行塞进的集装箱所在的位置。也是……那块惨白的断指骨片最后钉入金属网格的地方。

此刻，在那片金属网格附近，一小块……只有指甲盖大小的、颜色异常深暗、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……深灰色泥浆，正极其极其微弱地……蠕动着。

这块泥浆，是之前污染云汹涌扑向控制核心时，被狂暴气流卷到角落的、最不起眼的一丁点“残渣”。它太小，太暗，太微不足道，甚至……完美地避开了那双真眼“定义”之力的主要覆盖范围！

在泥浆最深处，一粒比灰尘还微小的……幽蓝光点碎片，如同风中残烛，顽强地闪烁着。更深处，似乎还嵌着一点……比针尖还小的惨白碎屑？那是骨片被狂暴力量刮擦下来的……最后一点残渣！

此刻，这点微不足道的深灰色泥浆，在真眼目光扫过的瞬间，如同受惊的含羞草，猛地……向内收缩、凝固！所有的蠕动停止！那粒幽蓝光点碎片的光芒被压缩到极限！那点骨屑残渣更是如同沉入冰冷深海的石子，再无一丝涟漪。

它在……装死！

纯黑的眼眸在那点深暗的泥浆上……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。

那目光没有穿透性的审视，没有冰冷的定义。更像是一种……无意识的扫过。如同人类的目光扫过墙角一块不起眼的、颜色深沉的污渍。

然后。

目光移开了。

纯黑的眼眸重新抬起，穿透厚重的金属穹顶，穿透猩红的警报光芒，穿透无尽的空间阻隔，望向了……西港码头方向那道巨大空间裂隙的所在。

也望向了裂隙之后那片无尽的冰冷死寂中，那只星系般巨大的、冰冷转动的巨眼轮廓。

目光交汇。

没有言语。

没有能量。

只有一种……冰冷到超越理解的……信息交换。

K-7钢铁坟场猩红的光芒下。

那双暴露在外的纯黑眼眸深处，一点极其微小的、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……幽蓝光斑，极其短暂地……闪烁了一下。

随即熄灭。

如同从未出现。

紧接着。

嗡——！！！

刺耳的警报声、能量护盾的嗡鸣、金属的呻吟……所有的声音如同被按下了播放键，瞬间回归！

凝固的空间恢复了流动！猩红的光芒重新变得粘稠灼热！

那些僵死的银灰色人形杀戮机器，菱形刀锋面甲猛地恢复旋转！扫描光束疯狂扫过空无一物的控制核心前方！

【目标……污染云……消失……】

【能量特征……湮灭……99.999%……】*

【威胁……解除……】

【执行……待机……指令……】冰冷的电子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般的……困惑？

控制核心表面狂暴闪烁的幽蓝符文，光芒也重新稳定下来，只是比之前……黯淡了许多，核心深处那股冰冷的归墟意志，带着一种强行压制的惊悸和凝重：

【观测点……介入……确认。】

【污染源……清除……】

【废弃处理协议……完成。】

【核心……自检……继续。】

冰冷的宣告声中，核心边缘的幽蓝光芒缓缓流淌，似乎正在修复自身的损伤。

警报的猩红光芒开始缓缓褪去，如同退潮的血水。

那个暴露了真眼的小女孩，不知何时已悄然消失在原地。

只在冰冷的金属网格地面上，留下几点细微的……晶莹的镜片碎屑，在褪去的猩红光芒中，反射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幽蓝。

而在那个遥远、黑暗的角落。

那块指甲盖大小、颜色深暗的深灰色泥浆，在警报褪去、杀戮机器待机、控制核心自检的混乱间隙……

极其极其轻微地……蠕动了一下。

核心深处，那粒微弱的幽蓝光点碎片，如同惊魂未定的萤火虫，极其极其艰难地……闪烁了一下。

传递出一个微弱到几乎湮灭、却冰冷执拗的意念碎片：

“活……下来了……”

“K-7……”

“真眼……”

“等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