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倚天断幡绳 残魂诉天机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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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"文姬姐姐......\"沙僧轻触台基第七个音窍，那是用洛河青石凿成的\"宫\"音孔，孔内刻着二十八道螺纹，对应二十八宿。竹管中突然喷出白雾，雾中浮现出蔡文姬的残影，她身着匈奴皮裘，怀抱琵琶，指甲缝里还沾着凝固的黑血——那是她用断弦割喉未遂时留下的。\"我生之初尚无为，我生之后汉祚衰......\"她的歌声穿过千年风沙，与甄宓的琴音相和。甄宓手持团扇，扇面上的洛神赋图竟在月光下流动，洛水女神的衣袂化作真实的水流，冲刷着铜雀台的石阶。

\"四圣且看——\"甄宓轻拨琴弦，铜雀台突然化作上古战场。但见云雾翻涌处，孙悟空化作金甲神人，手持斩蛟剑，剑身上\"斩邪除妖\"四字闪着寒芒，那剑竟与倚天剑鞘上的纹路完全吻合；金蝉子身着巫师长袍，指挥百位祭司搭建八卦炉，炉中燃烧的竟是他自己的臂骨，每一块骨头上都刻着古老的梵文；天蓬元帅手持九齿钉耙，耙齿上串着恶蛟鳞片，鳞片上的血迹化作\"贪嗔痴\"三字；沙僧挥舞降魔杵，杵头系着七十二颗妖星，每颗星都封着一个怨灵。

恶蛟喷出的毒火将大地烧作焦土，百姓们跪在地上哭号，声音化作千万灵核，飘向天际。孙悟空斩断蛟首，却见蛟血落地成核，每个灵核都映着斩蛟者的脸——正是四圣的前世面容。原来恶蛟以\"因果反噬\"之术，将四圣的业力封入灵核，待千年后借三国乱世重生。此时蔡文姬的琵琶弦突然崩断，断弦如箭，射向幡绳上的\"人核咒文\"，竟在咒文深处映出灵山金顶，金顶之下，赫然有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，裂缝中传出千万冤魂的哭号。

\"这便是三国灵核之乱的根源。\"蔡文姬拨弦奏出《广陵散》片段，弦音中夹杂着铜雀台建造时的号子声，\"曹操筑台镇魂，却不知灵山早将'夺核术'传入中原。你们看这铜雀台的地基——\"她的指尖划过台基砖缝，砖缝中突然渗出水银，在月光下聚成八卦图，\"此乃'北斗镇魂阵'，本可镇住九州灵核，却被人改动了'摇光'方位，反成了吸魂之阵。\"

话音未落，甄宓的琴音突然转急，如铁骑突出刀枪鸣。台基四周浮现出七十二个青铜武士俑，每个俑手中都握着一张强弩，弩箭上刻着\"亡\"字。\"这是曹操的'阴兵阵'，\"甄宓的额角渗出冷汗，\"当年为防有人破阵，特以杨修的智魂为引，以我的琴音为锁......\"

突然，月光中传来吟诗声：\"煮豆燃豆萁，豆在釜中泣......\"曹植的虚影出现在铜雀台上，他手持竹简，衣袂飘飘如谪仙。甄宓的手指骤然停顿，琴弦绷断一根，鲜血滴在琴面上，竟化作\"宓\"字。原来当年曹植作《洛神赋》，暗喻对甄宓的倾慕，曹操察觉后，竟将曹植的七步诗魂封入铜雀台，与甄宓的琴魂相互牵制。

\"子建......\"甄宓的声音颤抖，团扇上的洛神竟走下扇面，与曹植虚影相拥。但见金光闪过，两人化作流光，钻入蔡文姬的琵琶。琵琶突然爆发出万道金光，每道金光都化作诗句，悬浮在空中：\"捐余玦兮江中，遗余佩兮澧浦......\"这些诗句竟是当年甄宓写给曹植的情诗，被曹操用\"焚情术\"烧去字迹，此刻借灵音重现，竟化作破阵的利器。

蔡文姬趁机拨动琴弦，宫商角徵羽五音齐鸣，对应五行之力。宫音如土，镇住青铜武士俑；商音如金，斩断弩箭；角音如木，催生出藤蔓缠住俑身；徵音如火，点燃武士俑身上的甲胄；羽音如水，化作洪流冲散阴兵。最妙的是中央的\"变徵之音\"，竟化作一把剪刀，剪断了连接甄宓与杨修的\"智情锁链\"。

\"看！\"沙僧指着铜雀台顶，只见\"铜雀\"雕塑的雀喙张开，吐出一卷竹简，正是蔡文姬未完成的《胡笳十八拍》手稿。手稿在空中展开，每一个字都化作音符，与琵琶弦音共鸣。第一拍\"我生之初尚无为\"化作春风，吹化了台基上的寒霜；第九拍\"天无涯兮地无边\"化作黄沙，遮住了灵山方向的窥探；第十八拍\"胡与汉兮异域殊风\"化作惊雷，震得须弥山深处的熔炉嗡嗡作响。

此时，金蝉子突然双手合十，念起《往生咒》。琉璃盏中浮现出无数亡灵，他们都是当年被曹操用来筑台的工匠，胸前都嵌着一枚\"工\"字灵核。\"阿弥陀佛，\"金蝉子的袈裟泛起金光，\"尔等皆因乱世遭劫，今有善缘，可脱离苦海。\"亡灵们纷纷合十，化作光点融入蔡文姬的琵琶，琵琶上突然浮现出\"普渡\"二字，竟是用工匠们的血所写。

孙悟空趁机跃上铜雀台顶，火眼金睛望向西方。只见灵山方向有一道黑气直冲斗牛，黑气中隐约可见一座巨大的熔炉，熔炉上方漂浮着无数灵核，每个灵核都被刻上\"罪\"字。\"俺老孙看见那熔炉了！\"他挥动金箍棒，棒头与倚天剑鞘合璧处，斩蛟剑的虚影愈发清晰，\"当年俺斩的恶蛟，原来就是灵山养的蛊！\"

蔡文姬的幻象已透明如蝉翼，她强撑着将琵琶放在金蝉子手中：\"圣僧，此琵琶骨乃当年曹操命人从匈奴单于处夺来，单于曾用一百个汉童的肝血祭炼，内藏'音魂术'，可破灵山的'夺核梵唱'。\"她顿了顿，指尖划过琴弦，发出一声清越的响，\"记住，当梵唱响起时，需用《广陵散》的'止息'之音对抗，那是嵇康临刑前传给我的秘谱。\"

甄宓则将团扇递给沙僧：\"这扇面绘的是洛水女神，用的是曹植的鼻血调颜料，可镇邪祟。扇骨里藏着七步诗的诗魂，危急时可化作文曲星护体。\"她望向远方，眼中泛起泪光，\"子建的魂灵已与我合二为一，今后......便劳烦四位圣僧，替我们了却这桩因果。\"

忽然，天空中出现一道裂痕，露出灵山的景象：巨大的熔炉位于雷音寺后，炉壁上刻满梵文\"唵嘛呢叭咪吽\"，却被扭曲成\"夺核炼魂\"之意。无数僧人穿着黑色袈裟，正在将三国百姓推入熔炉，每个百姓的灵核都被刻上\"罪\"字——那是灵山以\"无明\"之名强加的莫须有罪名。熔炉底部，竟沉睡着当年被斩的恶蛟残魂，它的鳞片化作炉砖，每一块都刻着\"贪\"字。

\"他们说三国乃'罪孽之地'，需以灵核净化......\"蔡文姬的声音充满悲愤，\"却不知真正的罪孽，是他们的贪婪！这熔炉名为'无间炼魂窟'，以八热地狱为原型，炉中火焰是用三千佛子的嗔恨炼成，每炼十万灵核，便可让灵山诸佛多活一劫......\"

她的话音未落，琵琶突然发出刺耳的杂音，铜雀台剧烈震动。沙僧低头看地图，只见洛阳熔炉标记处的纹路与雷音寺地砖相同，而地砖的图案竟是一个巨大的\"囚\"字，将整个灵山困在中央。\"看，这里的纹路与雷音寺地砖相同，说明司马懿的人核熔炉，不过是灵山的分炉。\"他指着地图上的\"囚\"字中心，\"而总炉......就在雷音寺的正下方。\"

猪八戒摸着下巴道：\"也就是说，咱们得先端了分炉，再去捣毁总炉？可这分炉在哪呢？\"

金蝉子望向铜雀台的\"铜雀\"雕塑，只见雀目突然转动，指向西南方向。\"曹操的七十二疑冢，\"他轻声道，\"或许并非全部是假的。当年他设下疑冢，实则是为了镇住灵山的分炉入口。许昌宫的地宫，不过是其中之一。\"

孙悟空握紧金箍棒，棒头的斩蛟剑虚影与倚天剑鞘共鸣，发出龙吟般的声响。\"俺老孙现在就去砸了那分炉！\"他纵身跃起，却被金蝉子拦住：\"不可轻敌，灵山既有此阴谋，必有防备。当年天蓬元帅就是因为轻敌，才中了灵山的'色劫'，被贬下凡......\"

此言一出，猪八戒浑身一震，脑海中闪过嫦娥的面容。他急忙摇头，却见剑鞘上的斗宿星图中，摇光星旁的暗星愈发明亮，竟化作一个女子的轮廓。他慌忙捂住眼睛，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：\"天蓬......\"

沙僧见状，急忙敲响琉璃盏，盏中清水泼在八戒脸上，惊醒了他的幻梦。\"师兄小心，\"沙僧低声道，\"那灵核之乱，怕是与咱们的前世都有关联。你看这幡绳上的'人核'咒文，与天蓬元帅当年掌管的天河锁链纹路相似......\"

正说话间，铜雀台的风铃全部碎裂，碎片拼成\"因果循环，善恶有报\"八字，随夜风散向四方。甄宓和蔡文姬的幻象渐渐消散，最后一次奏响《斩蛟战歌》，琴音中夹杂着曹植的吟诵：\"惊风飘白日，光景驰西流......\"

金蝉子取出观音菩萨所赠的锦襕袈裟，袈裟上的金线突然化作北斗七星，指明西南方向——正是许昌七十二疑冢的核心方位。\"走吧，\"他望向西方，\"无论前方是灵山还是地狱，吾等皆要一往无前。但此行需先破解曹操的'七步迷阵'，方能找到分炉入口。\"

猪八戒扛起剑鞘，只觉鞘中脉动愈发强烈，仿佛有一条活物在里面游动。他忽然想起曹操幻影的唇语\"七十二疑冢\"，又看看手中的幡绳，心中一动：莫非这幡绳，就是打开真冢的钥匙？

一行人离开铜雀台时，月已西斜。回头望去，铜雀台在月光中渐渐崩塌，露出曹操的墓志铭：\"设使国家无有孤，不知当几人称帝，几人称王......\"铭文下方，竟刻着一个巨大的\"核\"字，被一把利剑贯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