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敌小雪花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第797章 长夜漫漫,恨海情天,都重生了,谁还不是多情小伙,无敌小雪花,御书屋笔趣阁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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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清浅拼命摇头,泪水再次汹涌而出,但这一次,她的眼神里除了痛苦,还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倔强:

“别这样对我爸,也别这样......对他。”

她艰难地吐出对他两个字,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。

“我现在只想,只想我自己掌控我的人生!”

她一字一顿地说着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:

“美玉姐,谢谢你保护我,谢谢你为我出气,但是这件事,一定要听我的!”

她抬起头,泪水模糊了视线,却倔强地不让它们落下,声音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坚定:

“我只想要结束。”

“结束这一切。”

余美玉深深地凝视着林清浅。

看着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,此刻眼中那份被彻底摧毁后的废墟,以及废墟之上,那一点点微弱却异常执拗的、属于她自己的倔强光芒。

良久,她眼中的凌厉终于缓缓褪去,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。

“清浅,唉......”

余美玉的声音低沉下来,带着一丝无奈,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尊重。

她没有再看旁边急得抓耳挠腮却又不敢说话的陈墨,仿佛他只是一团无足轻重的空气。

大厅里再次陷入一片沉寂,只有林清浅压抑的、断断续续的抽泣声,如同受伤小兽最后的哀鸣,在这座冰冷而奢华的牢笼里,久久回荡。

余美玉那双洞察秋毫的眼眸,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剖析着林清浅濒临崩溃的防线。

当林清浅说出结束这一切时,余美玉清晰地看到她眼中那片被谎言焚烧殆尽的荒原,以及废墟之上,一株名为逃离的幼苗正顽强地带着泪破土而出。

“好,我尊重你的选择。”

余美玉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:“上次你说的波士顿留学,我会安排你进一所顶尖大学,环境、师资、安全,都是最好的,远离这片乌烟瘴气的地方,彻底换个环境,重新开始呼吸。”

林清浅麻木地点了点头:

“谢谢美玉姐。”

“陈墨。”

余美玉的目光甚至没有偏移,语气如同在吩咐一件物品:

“你送黄小姐回学校,然后,你可以滚了。”

最后一个字,冰冷得不带丝毫情绪,仿佛陈墨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污染。

陈墨如蒙大赦,又带着强烈的不甘和屈辱,脸色青白交加,唯唯诺诺地应着,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出了这间让他窒息的大厅。

奢华的空间里,只剩下余美玉和林清浅。

巨大的落地窗外,是精心修剪的庄园夜景,静谧而冰冷,如同余美玉此刻的内心。

“跟我来。”

余美玉起身,走向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。

她的步伐稳定、利落,每一步都踩在昂贵的地毯上,无声却带着无形的压力。

林清浅像个提线木偶,机械地跟在后面。

她被带到一间同样奢华却透着冷硬气息的书房。

巨大的红木书桌,整齐排列的书籍,一面墙的显示屏正无声地滚动着全球金融市场的实时数据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和旧纸张混合的气息,这里是余美玉在魔都的临时指挥中枢。

佣人无声地送来了温热的牛奶和一些精致的小点心。

“坐。”

余美玉指了指靠窗的沙发椅,自己则走到酒柜前,倒了两杯纯净水,将其中一杯放在林清浅面前。

灯光柔和了一些,但气氛并未真正缓和。

余美玉坐在林清浅对面,双腿交叠,姿态放松却依旧充满力量感。

她看着林清浅毫无血色的脸,那双曾经清澈见底、盛满对世界好奇与善意的眼眸,此刻只剩下灰烬般的死寂和残留的惊痛。

“清浅。”

余美玉的声音低沉下来,少了几分刚才的雷霆万钧,却多了一种深沉的痛惜和压抑的怒火:

“看着你现在这样,我真的很痛心,也很愤怒。”

她端起水杯,抿了一口,冰冷的液体似乎也无法浇灭她心头的火焰:

“还记得你小时候吗?像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,第一次跟着你爸来我家做客,怯生生的,抱着我的腿不撒手,我给你糖,你才敢抬头看我,那双眼睛,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,没有一点杂质。”

余美玉的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,仿佛穿透了时光:

“我看着你长大,从那个小团子,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,你善良,敏感,对世界充满美好的想象,像一张未经涂抹的白纸,我一直觉得,你值得这世上最纯粹、最真挚的感情,值得一个同样干净的人,小心翼翼地呵护你一辈子。”

她的声音陡然转冷,带着刺骨的寒意:

“可我没想到,就在我眼皮子底下,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,竟然让一个彻头彻尾的人渣,用如此下作、如此卑劣的手段,玷污了这张白纸!把你拖进他那个肮脏、混乱、充满算计和欲望的泥潭里!”

“美玉姐......”林清浅的声音嘶哑,带着哭腔。

“别说话!”

余美玉抬手打断她,眼神锐利:

“听我说完!我余美玉纵横商场这么多年,见过形形色色的垃圾,但像张杭这种,把欺骗当手段,把玩弄人心当乐趣,把女人当战利品和玩物的畜生,也实属罕见!”

“他利用你对‘程默’那份纯粹的情感,精准地戳中你的软肋,一步步把你引入他精心编织的陷阱!”

“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感情欺骗,这是人格的践踏,是精神的凌迟!”

她的胸口微微起伏,显然怒极:

“我查到的资料,触目惊心!他身边的莺莺燕燕,那些所谓的明星、大学生,不过是流水线上满足他低级欲望的玩具!”

“他那个太行歌舞团,简直是现代版的皇帝选妃!还有那些所谓的婚礼,简直是对婚姻神圣性最大的亵渎!”

“他以为他是谁?可以如此无法无天,视道德和规则如无物?”

余美玉猛地将手中的水杯顿在茶几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,水花溅出几滴:

“更让我恶心的是,他居然还在你面前扮演情深意重!那些所谓的快乐时光,那些笑容,都是建立在谎言和欺骗上的海市蜃楼!”

“清浅,你清醒一点!他对你的每一次触碰,每一次所谓的关怀,背后都是精密的算计!都是为了满足他那变态的征服欲和控制欲!”

“他看你的眼神,和看一件新奇有趣的玩具有什么区别?”

林清浅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余美玉的话像淬毒的针,精准地扎进她每一处还在流血的伤口。

那些甜蜜的回忆,那些让她沉溺的瞬间,此刻在余美玉冰冷的剖析下,都变成了精心设计的表演,让她感到无地自容的羞耻和深入骨髓的寒冷。

“我恨不得......”余美玉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,带着凛冽的杀意:

“现在就动用所有关系,把他那张虚伪的脸皮彻底撕下来!”

“让他名下那些看似光鲜的产业,一夜之间变成一堆废纸!”

“让他尝尝从云端跌落泥潭,被所有人唾弃的滋味!”

“让他知道,玩弄感情、践踏真心,是要付出代价的!”

“而且是他付不起的代价!”

“不要!美玉姐!”林清浅猛地抬起头,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和哀求,她甚至下意识地抓住了余美玉放在膝盖上的手,那只手冰冷而有力:“求你了!不要!”

余美玉的目光落在林清浅抓住自己的手上,那手冰凉、颤抖,充满了无助。

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林清浅:

“为什么?事到如今,你还护着他?清浅,你被他洗脑了吗?还是说,你已经被他......”

“不!不是的!”

林清浅飞快地摇头,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涌出,但她的眼神里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倔强:

“我不是护着他!我恨他!我恨死他了!他毁了我对爱情所有的幻想,毁了我心中最干净的东西!他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!”

她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剧烈的情绪:

“但是美玉姐,报复他,又能怎么样呢?让他破产?让他身败名裂?然后呢?看着那个无辜的乔雨琪也和我一样痛苦?看着她眼中完美的世界崩塌?看着她恨他,或者像我一样又恨又忘不掉?”

林清浅的声音带着一种破碎的清醒:

“那我和他,又有什么区别?都是把自己的痛苦,转嫁到别人身上罢了,他欺骗了我,伤害了我,这已经是事实,再去伤害另一个无辜的人,甚至是用他可能真正在乎的人去伤害他,这只会让一切都变得更脏、更扭曲!”

她看着余美玉,眼神里充满了哀求:

“美玉姐,我知道你是为我好,你想替我出气,你想保护我,可是......可是让我自己来结束这一切,好不好?用我自己的方式,离开,留学,彻底的离开,再也不见,把这一切都埋葬在时间里,我不想再纠缠了,不想再恨得那么累了,也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因为我而受伤,尤其是你和我爸妈。”

林清浅的声音低了下去,带着浓浓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:

“我只想安静地离开,就当......就当是一场噩梦,梦醒了,我......重新开始。”

余美玉久久地凝视着林清浅。

眼前的女孩,不再是那个单纯无知的小妹妹。

巨大的创伤迫使她以一种近乎残忍的速度成长,她看清了黑暗,也选择了用一种近乎自毁的宽容来保护自己最后的底线,不去变成自己憎恨的那种人。

这份在废墟中挣扎出来的、带着血泪的倔强和清醒,让余美玉心中翻腾的怒火和杀意,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烙铁,发出滋啦的声响,渐渐冷却、沉淀。

她反手,轻轻地、带着一种难得的温度,握住了林清浅冰凉颤抖的手。

“傻丫头......”

余美玉的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深深的叹息:

“你这份心性......不知道该说是善良,还是傻气。”

她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中的锐利和怒火已被一种深沉的无奈和痛惜取代:

“好,我答应你,北美的手续,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办妥,波士顿那边,我会安排好一切,住处、安全、生活,都不用你操心,你只需要,养好精神,准备开始新的学业,新的人生。”

她顿了顿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:

“但是,清浅,你给我记住,这一次,是彻彻底底的结束,把那个叫张杭的垃圾,连同那个虚假的程默,从你的记忆里格式化掉!不许再回头!不许再有任何联系!更不许再对他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!否则,我会亲自出手,用最彻底的方式,让你和他之间,再无任何可能!”

林清浅看着余美玉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绝,重重地点了点头,泪水无声滑落:

“嗯,我知道,结束了,都结束了。”

这一夜,对林清浅而言,漫长如一个世纪。

她蜷缩在余美玉安排的客房柔软的大床上,却感觉如同躺在冰冷的针毡上。

余美玉没有离开,就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,守着她,如同守护着易碎的琉璃。

两人断断续续地聊着天。

更多的时候,是余美玉在说,回忆着林清浅小时候的趣事,回忆着她父亲林正雄的趣事,回忆着她们两家过往的交集。

她的声音低沉而平静,试图用这些温暖的记忆碎片,一点点填补林清浅心中那个巨大的、被谎言撕裂的黑洞。

然而,话题总会不经意间滑向那个禁忌的名字。

“那个混蛋......”

余美玉的声音总会瞬间变冷,带着切齿的恨意:

“他根本配不上你一丝一毫的念想!”

“他那种人,骨子里就是卑劣的掠夺者!”

“他看中的东西,会不择手段地得到,玩腻了,就弃如敝履!”

“清浅,你只是他漫长狩猎名单上,一个稍微费了点心思的猎物而已!”

“别把他想的太特别!”

每当这时,林清浅就会沉默,将脸更深地埋进柔软的枕头,身体微微颤抖。

她无法反驳余美玉的话,那些冰冷的资料和精准的剖析,像烙印一样刻在她脑海里。

可是,身体深处那些残留的感觉。

被拥入宽阔怀抱时的心悸,耳畔低沉的笑语,肌肤相贴时滚烫的温度,甚至是最后那两天,她懵懂初开、带着羞涩和探索的主动回应。

却像顽固的藤蔓,缠绕着她的心脏,让她在恨意滔天的同时,又感到一种蚀骨的、病态的眷恋和空虚。

这种矛盾,让她痛苦得几乎窒息。

与此同时,那辆送黄钰彗回学校的迈巴赫,平稳地行驶在深夜的魔都街头。

车内一片死寂,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。

黄钰彗靠在冰凉的真皮座椅上,脸色苍白,指尖依旧残留着刚才在余美玉强大气场下不受控制的颤抖。

她的大脑却在高速运转,刚才庄园里发生的一切,尤其是余美玉最后那句关于乔雨琪的威胁,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神经。

她知道这个名字的分量!

那是张杭绝对的禁区!

是触碰即死的逆鳞!

车子刚在宿舍区附近一个僻静的角落停稳,黄钰彗甚至等不及司机为她开门,就自己推开车门,踉跄着跳下车,几乎是跑着冲进了宿舍楼。

她甚至没回自己宿舍,而是直接冲进楼道尽头的公共卫生间,反锁上隔间的门,背靠着冰冷的门板,大口喘着气。

她颤抖着从包里掏出手机,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,迅速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。

“嘟嘟......”

等待接通的每一秒,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

黄钰彗的心跳如擂鼓,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
“喂?”

电话终于接通了,传来张杭低沉而略带慵懒的声音,背景似乎还有小孩子模糊的嬉闹声,显然他还在檀宫陪着孩子们。

“杭哥!”

黄钰彗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惊惶和急切,她压低声音,语速快得像连珠炮:

“出事了!我刚刚和林清浅、陈墨一起,被一个叫余美玉的女人带走了!在北郊一个巨大的私人庄园!那个女人能量太可怕了!她的车牌是魔A!她查到了所有事!程默是假的,陈博士的团队,甚至她连我和董明峰的事都一清二楚!她当面就戳穿我了!”

电话那端,张杭的呼吸似乎停顿了一瞬,背景的嬉闹声也消失了,显然他走到了安静的地方。

黄钰彗不等他回应,继续急促地说:

“这还不是最关键的!杭哥!最可怕的是她提到了乔小姐!她知道了乔雨琪小姐!她说如果林清浅想报复,她就安排让乔小姐清清楚楚地看看你的......你的真实情况!她说要让乔小姐彻底厌弃你!杭哥!那个女人太危险了!她还说什么真正资本的围剿,说你蹦跶不了多久。”

黄钰彗一口气说完,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,她紧紧握着手机,等待着电话那端的反应。

短暂的沉默。

这沉默如同实质的冰,让黄钰彗的心一点点沉下去,恐惧几乎将她淹没。

然后,一声低沉、冰冷、带着无尽嘲讽和戾气的笑声,从听筒里清晰地传了出来。

“呵,呵呵。”

笑声不大,却让黄钰彗隔着电话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。

“用雨琪来威胁我?”

“真正资本的围剿?”

张杭的声音响起,慵懒全无,只剩下一种淬了冰的、睥睨一切的狂妄和森然:

“傻逼东西!她算老几?也配在我面前谈资本?”

他的语气充满了极致的轻蔑:

“魔A?有点意思,看来林清浅这小妮子,背景比我想象的还深点啊,至于余美玉?没听过,不过......”

张杭的声音微微一顿,似乎在咀嚼这个名字,带着一丝玩味:

“她牛逼?好啊!让她来试试!我倒要看看,她口中的真正资本,能拿我张杭怎么样!”

那语气中的自信和狂傲,如同磐石,瞬间压下了黄钰彗心中翻腾的恐惧。

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游轮上、在无数场合里,谈笑间翻云覆雨、掌控一切的男人。

“杭哥,我怕她对乔小姐......”黄钰彗依旧担忧。

“她敢!”

张杭的声音陡然转厉,如同惊雷炸响,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杀意:

“敢动雨琪一根头发丝,我让她全家陪葬!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住她!我说到做到!”

那凛冽的杀机,即使隔着电话,也让黄钰彗浑身一颤,噤若寒蝉。

她知道,这绝不是虚张声势。

乔雨琪,就是张杭绝对不可触碰的逆鳞!

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,张杭似乎收敛了那骇人的戾气,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慵懒,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兴趣?

“行了,我知道了,钰彗,你做得很好。”

他的声音缓和下来,带着一丝赞许:

“你现在在哪?学校?等着,我让人去接你,来云霄宫,详细说说那个余美玉。”

“杭哥,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。”

“少废话。”张杭直接打断:“等着。”

电话被干脆地挂断。

黄钰彗靠在隔间门板上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。

张杭的反应,既在她意料之中,那狂妄的自信和对乔雨琪的绝对保护,又在她意料之外,因为他似乎对林清浅背景流露出的那丝兴趣。

大约二十多分钟后,黄钰彗的手机响起,是张杭,告知她车已到楼下。

张杭开过来的是那台布加迪威龙,嚣张地停在宿舍区外僻静的路边,引擎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咆哮,与周围寂静的环境格格不入。

黄钰彗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,张杭单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,侧脸在仪表盘幽蓝的光芒下显得棱角分明,眼神深邃难测。

“杭哥。”黄钰彗低低唤了一声。

“嗯。”

张杭没有看她,一脚油门,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弹射出去,强大的推背感将黄钰彗牢牢按在座椅上。

车子在深夜空旷的街道上疾驰,窗外的霓虹拉成模糊的光带。

一路无话。

直到车子驶入云霄宫别墅区,停在那栋灯火通明的主楼前。

走进熟悉的客厅,张杭示意黄钰彗坐下,自己则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威士忌,将其中一杯递给她。

“说吧,从头到尾,仔仔细细,把那个余美玉,还有今晚所有细节,都告诉我。”

张杭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,身体微微前倾,眼神锐利如鹰。

黄钰彗捧着冰凉的酒杯,深吸一口气,开始详细复述。

从劳斯莱斯车队带来的震撼,到庄园的奢华与压迫感,再到余美玉那冰冷精准、洞悉一切的分析,她如何戳穿程默的骗局,如何评价张杭“人渣”、“畜生”、“移动播种机”,如何审视自己“棋子”、“传声筒”,以及自己情急之下维护张杭的反驳。

最后,是余美玉对乔雨琪那赤裸裸的威胁,以及林清浅最终选择离开的决定。

她尽可能客观地描述,但说到余美玉对张杭的评价时,还是忍不住偷偷观察他的脸色。

出乎意料,张杭的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,只是听到移动播种机时,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带着点自嘲,又带着点无所谓的痞气。

听到黄钰彗反驳余美玉小看他时,他倒是挑了挑眉,看向黄钰彗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和一丝赞赏?

当听到余美玉威胁要动乔雨琪时,张杭端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,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寒刺骨的杀机。

但转瞬即逝,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。

他仰头,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。

张杭放下空杯,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,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,姿态放松,眼神却幽深如潭:

“波士顿?也好。”

他顿了顿,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,仿佛穿透了空间,看到了那个刚刚决定逃离的女孩。

“杭哥。”

黄钰彗看着他若有所思的侧脸,忍不住开口,语气带着一丝试探和不易察觉的酸涩:

“你这次,怕是真的要失去林清浅了,余美玉那个女人,手段太厉害了,林清浅又那么决绝,想要再让她回头,怕是难如登天了吧?”

张杭闻言,缓缓转过头,看向黄钰彗。

“难如登天?”

他低低地重复了一句,随即,那笑容变得更深,更野性,也更意味深长。

“钰彗啊。”

他慢悠悠地说,眼神里闪烁着一种黄钰彗看不懂的复杂光芒:

“你还是不懂,曾经拥有过就很好?不,并不是。”

他站起身,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,背对着黄钰彗,身影挺拔而充满力量感,仿佛能撑起整个黑夜。

“一日夫妻百日恩,这话俗,但理不糙,尤其是对林清浅这种性子。”

张杭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,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:

“她太纯粹,太重情,恨有多深,恰恰证明她投入的曾经有多真,你以为她选择离开,就真的能把我从她心里彻底抹掉?”

他微微侧过头,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冷硬,嘴角那抹笑意却带着一丝掌控全局的邪气:

“不可能,不管她逃到天涯海角,不管她怎么选,恨我也好,怨我也罢,我张杭,在她林清浅的心里,必然已经刻下了一个位置,一个她这辈子都忘不掉、抹不去的位置,这就够了。”

他的语气斩钉截铁,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:

“这就叫,一席之地。”

“甚至,钰彗你信不信,到现在,林清浅的心里,依旧有我!”

......

同一片深沉的夜色下,北郊庄园那间弥漫着咖啡冷香的客房里。

林清浅蜷缩在柔软却冰冷的大床上,像一只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幼兽。

身体的疲惫早已达到极限,意识却如同被投入滚油,在恨意与眷恋的漩涡中反复煎熬,清醒得可怕。

床头柜上,手机屏幕刚刚暗下去不久。

父亲林正雄关切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回荡:

“宝贝姑娘,美玉回魔都了?最近心情好点没?爸爸忙完这阵子就去看你......”

她强撑着用最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刻意轻松的语调回应:

“爸,我很好,真的,美玉姐回来了,我们刚聊完天呢,嗯,在考虑出国的事......对,换个环境放心啦,你女儿很坚强的......”

电话挂断的瞬间,强装的平静如同脆弱的蛋壳般碎裂。

巨大的空虚和委屈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。

爸爸什么都不知道。

他不知道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,经历了怎样一场精心策划、肮脏不堪的欺骗和玩弄!

不知道她早已不再纯洁,身心都已被那个叫张杭的恶魔烙下了屈辱而灼烫的印记!

“张杭,程默。”

这两个名字在她舌尖滚过,如同毒药,又如同带着钩子的蜜糖。

原来,一切都是假的。

那个在深夜与她分享冷门歌曲、用文字温柔抚慰她敏感心灵的人,那个让她第一次感受到灵魂共鸣、心跳失序的人,那个让她以为终于寻找到残缺灵魂另一半的程默。

自始至终,都只是张杭披着的一层华丽而虚伪的画皮!

他精准地捕捉到了她内心对理解和共鸣的渴望,像最高明的猎手,针对她的性格弱点,量身定制了一场浪漫的陷阱。

那些精心设计的偶遇,那些网络上的灵魂对话,那些让她沉溺其中、以为找到真爱的瞬间。

都只是他导演的一场戏!

一场将她当作无知猎物、肆意玩弄取乐的狩猎游戏!

“骗子!人渣!畜生!”

林清浅咬着下唇,几乎要咬出血来,心中无声地嘶吼着,恨意如同岩浆在血管里奔涌。

她恨他的处心积虑,恨他的卑鄙无耻,恨他将她最珍视的感情当作消遣的玩具!

更恨他毁了她心中最后一片关于爱情的净土!

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、被愚弄的小丑!

然而,就在这滔天的恨意翻腾之时,一些画面却不受控制地、蛮横地闯入她的脑海。

是在游乐场的摩天轮上,夕阳的金辉洒满整个轿厢。

他指着远处,侧脸线条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柔和,眼神里带着一丝她当时看不懂的、近乎孩子气的兴奋和分享欲:

“看那边,像不像童话里的城堡?”

那一刻,他的笑容是真切的,眼底的光亮也是真实的。

她记得自己当时心跳漏了一拍,下意识地点头,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。

那份纯粹的快乐,此刻回想起来,竟让她感到一阵尖锐的刺痛。

是演技吗?

如果是,那也太可怕了。

如果不是......

在童话号的甲板上,冰冷的海风呼啸。

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,用身体为她挡住刺骨的寒意。

他的怀抱宽阔而有力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灼热。

当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烙印下来时,她清晰地记得,那一刻,他眼底翻涌的,除了掠夺的欲望,还有一种更深沉、更复杂的东西,像暗流汹涌的海,将她卷入其中,无法呼吸。

那种被完全掌控、仿佛灵魂都被标记的战栗感,此刻竟让她身体深处泛起一阵隐秘的、可耻的悸动。

在云霄宫的深夜。

那些抵死缠绵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现。

起初是屈辱的承受,到后来尤其是最后两天,她竟然开始笨拙地回应!

那种陌生的、身体深处被点燃的灼热感,那种在迷乱中感受到的、他给予的、近乎摧毁又重铸的极致体验。

让她在羞耻和恐惧中,懵懂地触碰到了欲望的轮廓。

她甚至记得自己情动时,无意识地攀附着他宽阔的肩膀,发出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话语。

人体生物学的真谛,这个带着调侃意味的词,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,烫得她浑身发抖!

“不!不要想!那是假的!都是假的!”

林清浅痛苦地将脸埋进枕头,用力捶打着床垫。

可是身体的记忆是如此顽固,那些被他点燃的火焰,似乎还在灰烬下隐隐燃烧。

她又想起了他偶尔流露的眼神。

那种复杂难辨的眼神。

在她提到程默时,在她流露出对程默的思念时。

他眼底会掠过一丝极快极深的是什么?

是嘲讽?

是得意?

还是一丝她当时无法理解的挣扎和愧疚?

“你以为你真的了解程默吗?”

他低沉的话语,如同魔咒,再次在她耳边响起。

原来那不是疑问,是提醒!

是警告!

是他在谎言边缘的动摇?

是他想要坦白的前兆?

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,劈开了她心中翻腾的恨海!

如果......

如果当时,在那个瞬间,他选择了坦白呢?

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骗局。

自己会怎么样?

崩溃?

歇斯底里?

还是,在巨大的震惊和痛苦之后,会因为他最后的诚实而产生一丝可悲的动摇?

林清浅不敢再想下去。

这个假设本身,就让她感到一阵更深的绝望和自我厌恶。

她竟然还在为那个毁掉她一切的恶魔寻找借口!

还在幻想他可能有过一丝丝的不忍和挣扎!

“林清浅!你清醒一点!”

她在心里狠狠地唾骂自己:

“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、没有心的掠夺者!他所有的温柔都是表演!”

“所有的眼神都是伪装!他看你的每一次,都在计算着如何更彻底地占有和征服!他对你的所谓好,不过是给猎物投喂的诱饵,让你在甜蜜的陷阱里沉沦得更深,最后宰割时,才能获得更大的快感!”

去北美!离开这里!永远不要再回来!永远不要再见到他!

余美玉冰冷而决绝的话语,如同最后的救赎绳索,牢牢抓住了她即将被混乱情绪吞噬的理智。

对,离开。

这是唯一的出路。

只有彻底的物理隔绝,时间的流逝,才能冲刷掉这深入骨髓的耻辱和这该死的、病态的眷恋!

她翻了个身,面向窗外。

庄园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大半,只有远处道路上的路灯,如同一条微弱的光带,延伸向未知的远方,仿佛象征着她即将踏上的、充满迷雾的逃亡之路。

身体深处,那被强行烙印下的、属于他的余韵,似乎又在隐隐作祟。

一种强烈的、空虚的渴望,如同毒瘾发作般,猝不及防地攫住了她。

如果......如果此刻还在云霄宫......

这个时间......按照过去的规律,他或许刚刚结束工作,带着一身慵懒和不容置疑的强势来到她的房间。

然后便是那狂风暴雨般的索取,直到她精疲力竭,意识模糊地在他怀里沉沉睡去。

“不!”

林清浅猛地用被子蒙住头,发出一声压抑的、如同小兽哀鸣般的呜咽。

恨他,像呼吸一样自然!

想他,却像心跳一样无法停止!

这爱恨交织的毒,早已随着他每一次的触碰、每一次的深入,融入了她的骨血。

波士顿的寒风,真的能吹散这魔都深夜里,蚀骨的灼痛和这深入骨髓的、带着血腥味的复杂心动吗?

窗外,魔都的灯火依旧璀璨,却冰冷而遥远,如同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,和那注定无法平静的未来。

余美玉安排的路就在前方,是逃离的通道,也是未知的深渊。

而那个名为张杭的恶魔,他笃定的一席之地,已然如同最顽固的荆棘,深深扎根在她灵魂的废墟之上,带着血,带着痛,也带着一种毁灭性的、让她恐惧又无法挣脱的吸引力。

长夜漫漫,恨海情天,无处可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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